直到邻桌的客人一行四人离去,浣妍这桌上的四人皆未做言语,只是中途那个随从将眼睛狠狠地瞪了瞪,却在那个主子一声轻咳后忍住,于原地继续低眉顺眼地站着。
中间店里伙计也将饭食陆陆续续地上了桌,煜珩,铮远自坐在一边不动筷,只是好整以暇地慢慢饮着茶,他们不需要吃饭。
于是,待饭菜铺陈了整整一张方桌后,浣妍径自操起木筷,却犹豫着要吃哪一样。
桌上一碗四珍汤,一屉水晶鱼蒸饺,一锅雪蛤银耳子,一盘青瓜脆笋,一盘鸣鸡卧雪,一碟桂花糕,皆是刚才店内伙计 所推荐的凤迭楼招牌菜肴。
每一盘都是清新雅致的色泽,造型也是惟妙惟肖,颇长食欲,先吃哪一样都不后悔,但浣妍比较纠结的是,刚才店内伙计推荐之时,浣妍和那人皆是在点头愿意一试,那到底哪一道菜是她点的,哪一道又是那人点的?着实令人困惑。
正在浣妍纠结之际,那随从不知何时拿出一只银质的碗,一双银质的筷,均是泛着锃亮的光泽,十分洁净,那主子随手接过,含笑淡淡道:“三位不必客气,便一同享用罢!”
“公子客气,在下与这位公子方才已用过膳食,不过陪同这位姑娘罢了。”铮远温和有礼地含笑回道。
那主子微笑颔首,看了一眼浣妍便手执筷子,夹起一只水晶鱼蒸饺,手臂抬了抬,越过几道菜将它放在了浣妍碗里。
其余三人皆是一愣,那人却不以为意,若无其事地又夹起一片脆笋, 一边开口道:“我看姑娘一直瞧着这蒸饺,而这蒸饺又离我近些,便替姑娘送了去,姑娘莫要客气。”
言罢,便将脆笋送与口中,徐徐嚼着,整个一套动作下来,十分优雅得体,只是声音一直有些凉薄,即便带着笑意,却仍是无端地拉开了一些距离,将一种浓烈的威慑气息传散开来。
浣妍陪笑着道:“呵呵,谢谢啊,这蒸饺的皮竟像是透明的一般,便多看了一会儿哈。”
然后端端正正地坐好,也是十分有礼有节地将那蒸饺送入口中,因为好像不这般优雅地吃,便是暴殄天物了,尤其是哪入口即化的馅肉,真是齿颊留香,可惜这也好像说明这盘蒸饺不是她的菜。
刚才那公子好像也吃了脆笋?好吧,浣妍暗叹原来那也不是她的菜。
正要将筷子移向其他几道菜,浣妍瞟了一眼那公子的银碗,碗中各道菜都有一些,唯独没有桂花糕。
浣妍巴巴地瞅了一会儿,终于含恨夹起一块桂花糕,狼吞虎咽地吃下,不待咽下,便又火速夹起一块迅速塞进嘴里,如此往复,盘中全部六块桂花糕,很快被她一扫而空。
从头至尾,煜珩、铮远皆是惊讶地望着,而浣妍吃到第五块时,那公子也终于抬头,十分不解地看着,浣妍则是毫无察觉,心中只一个信念,若是那公子再夹起一块桂花糕,那就真没她的菜了,所以要先下手为强。
浣妍的嘴巴被塞得满满当当,两只腮帮子鼓得高高,十分努力地一点点下咽,瞧见煜珩看她,赶忙抬手捂住,心里暗道真是丢脸,这辈子再也不要吃桂花糕了。
煜珩则是一脸哭笑不得道:“浣浣为何如此模样?”
浣妍支支吾吾地哼唧着,想要表达一下心中所想,奈何口齿不清,缘由又过于复杂,到底大家都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忽然,在旁边一并看着浣妍的那位公子,会心一笑,温言道:“方才,那位伙计离去时,我私下嘱咐了他,说是招牌菜各上一道,我们一桌共食,就当我宴请三位以酬谢愿意与在下拼桌,那时姑娘在听邻桌客人谈笑,想是未曾注意。也是在下失礼,应当早早告知姑娘。姑娘现下可随意享用,不必拘礼。”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努力下咽的浣妍,两只眼睛猛然一睁,将最后一大口桂花糕全然咽下,“额”的一声,她噎住了。
浣妍只觉憋闷异常,那桂花糕像是要将她胸前捅出个洞来,脸上也是涨红,急得用手拼命拍着那方桌,粗嘎着嗓子呜咽道:“煜珩……”,众人方才明白过来情况有异。
只见,煜珩、铮远皆是一瞬间腾地站起身,奈何铮远距离较远,还是煜珩最先靠了过去,将浣妍扶起靠在他怀里,手上暗暗带起法力,在喉咙处轻轻抚过,浣妍立时喘过气来,觉得舒服许多,堵着的那一块好像突然间便消失了。
待煜珩、浣妍抬头,才发现铮远保持着方才站起身的模样,逆着窗外洒进来的光望着二人,看不清表情。而另一方,那公子则是举着杯茶,还未越过几道菜递到浣妍面前,就停在空中,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