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如此说?”浣妍疑惑道。
“这箜篌上的法力被尽数抽走,除了模样有些像祁阑箜篌以外,已经与寻常箜篌无甚区别了。”煜珩摩挲着手中的箜篌淡淡道。
“你的意思是说,沈梨香将箜篌上剩余的所有法力抽取,然后离开了?”浣妍忖度道。
“没错,这箜篌原就是把普通箜篌,至于上面的法力,乃是有人后来施加其上的,我猜测正是取代沈梨香那人所为, 因为愧对沈梨香,便以箜篌为宿主,将部分法力凝聚其上,供沈梨香的魂魄修炼成魅。”
“这么说,真正的神器祁阑箜篌,它本身就携带着法力?”
“倒不能如此简单地去理解。神器祁阑箜篌是由当初乐神的伏羲琴所锻造的五件神器之一,它继承了伏羲琴的神力,却被封印,需有修为的人时常弹拨去唤醒神力,故,若是一般人拿了此箜篌,那便如同拿了一把普通箜篌,因为他无法唤醒封印其中的神力。”
煜珩轻轻弹拨了几根弦,继续道:“眼前这把以及我们之前在秘洞中寻得的那把箜篌,我皆以法力弹拨过,并未感应到被封印的神力,所以它们皆不是真正的祁阑箜篌,故而,芳华殿中的这把箜篌上会有法力,定是有人后来施加其上的。”
“原来如此,那造这两把假箜篌的人倒也真是煞费苦心,将它们的模样做得如同真的祁阑箜篌一般。”浣妍唏嘘道。
“倒也并非如此,造这两把假箜篌的人,从一开始就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它们是假的。”煜珩沉吟道。
浣妍有些惊讶:“啊?!难道真正的祁阑箜篌不是这种火焰模样的么?”
煜珩摇头,“祁阑箜篌确是这两把箜篌的模样,只是有一处不同,便是在这弓形曲木之上。”
煜珩将箜篌递近浣妍一些,浣妍瞧见弓形曲木上满满地雕刻着密布的莲花与莲叶,有如一副弓形的莲池夏景图,刻痕较浅,像是浮在表面的细白丝线勾勒而成,十分细腻生动。
“这……”浣妍不知怎的,神思忽然飘飞至一片紫竹丛林深处,那里有一处精致小巧的小榭,内里圈着一池白莲,开得徜徉肆恣,池塘边沿坐着一人,身着月白色的袍子,眄转过眼波,风姿卓绝,对她轻笑道:“我喜莲花,尤以白莲为甚。”
耳边煜珩继续道:“秘洞中那把与眼前这把一样,弓形曲木上亦是莲花纹样,而真正的祁阑箜篌的弓形曲木上,乃是雕着一只神兽,名为囚牛。
囚牛是上古神兽之一,形状为有鳞角的黄色小龙,雅好音乐,你若见了其他四样神器,也必定会在其上某一部位发现这囚牛纹样。
故而,当初在秘洞内,我甫一看见那把箜篌的弓形曲木,便知并非祁阑箜篌,想来那取代梨香夫人的人拿到这把箜篌时,亦只需一眼便知并非她所寻之物。
这么说来的话,造这两把假箜篌的人,并未存心欺骗他人,因为认得神器的人,绝不会将它们认错,而不认得神器的人,即便将它们当做真的神器,亦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因为它们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箜篌。”
浣妍点头,“嗯,造假箜篌的人心思倒是玲珑剔透,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煜珩含笑不语。
“你直到现在都不肯问问陆离如何了么?亏得他日日将你放在心上挂念着。”
殿中响起“烟儿”清冷的问话,原来不知何时,“烟儿”已跟进殿内,盯着浣妍面如寒霜。
浣妍转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陆公子当已经不在王宫了吧。”煜珩淡淡回道。
被煜珩这样一抢白,“烟儿”垮下脸来,神色忧伤道:“你们是仙人,自是知道许多。可浣妍姑娘,你既然知道这样多,竟也忍心毫不过问陆离的近况么?”
浣妍很想说,她知道的不多啊,她是个仙人,也是个最失败的仙人,现在除了能驾个祥云,其实什么法力也没有,可是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她原是为了陆离而来,却因为更关切为煜珩寻找祁阑箜篌之事,竟将陆离之事抛掷了一边。
也许正如“烟儿”所言,她辜负了陆离对她的牵挂,她该是有愧的,既然有愧,任何辩驳和借口,皆是苍白。
此刻,她真的想知道陆离在何处,不论如何,他极有可能是天后之子,那么,便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了。
他和她有着同一个母亲,那么,他不该那么早死去,无论如何,也不能的。
煜珩似看穿她心思,“来时,我大致巡看了人界境况,京都不远之处,正逢着雪灾,陆离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