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她出门前,洗月敛月再三叮嘱了她如何行礼,她是天姬,便该行这个身份该有的礼,说她这个身份该说的话。
穿过正殿,迈出殿门,漓戈和铮远正在月宫的一片迷蒙的水汽中等候,略有交谈,却在浣妍站在檐下的时候皆凝住眼波,看得怔忡失神。
浣妍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扯了扯衣袖和裙摆,总觉得这衣服像是硬挂在身上的似的,如何看着都别扭,尤其是那夸大的广袖,随便抬一抬手臂,衣袖就滑溜溜地落到了手肘处,于是一截前臂十分不雅地露出来,迫得她只能乖乖将双手交叠在前。
从未着过紫衣,浣妍不知是否好看,只是瞧着漓戈和铮远两个人的表情,委实让她忐忑起来。
铮远最先回过神来,笑道:“姰远当年就是穿这一身紫衣,如今穿起来倒越发像帝姬的模样了。”
漓戈亦回过神来,淡淡道:“我还是习惯看妍妍着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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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岫殿距离月宫不远,是天帝天后的寝殿,因还未正式举行天姬回归大典,故而此番浣妍觐见天帝天后如寻常家人聚会一般去往凌岫殿即可。
进了殿门,穿过重重帷幔和水晶帘帐,浣妍跟随铮远来到一处宽敞明亮的居室,四周陈设富丽堂皇,如梦似幻,每一处墙壁上的画都似是活的一般,流水处潺潺有声,庙宇处有阵阵梵音,丛林处有树叶飘动,宴席处有舞姬翩翩。
浣妍只叹这些壁画上没有人,不然可不要要从墙壁上飞出来了么?
浣妍沉醉地瞧着一面面墙壁,身旁的漓戈却一直目不斜视地随她走着,见着她快要撞上了一些陈设器具,便及时施术为她挡了开去,却未曾有心去看一看那奇妙的墙壁,仿佛他已见怪不怪似的。
但漓戈说过他从未到过天庭,故而浣妍觉得这还是说明漓戈实在是个淡定的人,不挂心的事,断不能分他一丝一毫的心神。
又行了几步,奇妙的墙壁便已到了尽头,浣妍听见有人掀帘,转头就见帘动处,一张熟悉的脸庞正慢慢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