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离开了,而她此刻盯着手中的瓷杯,看紫色竹叶悠悠旋转,心乱如麻。
有些事,她没有料到会发生,而那些她原本下定决心要放弃和回避的事,也因此逼到了眼前,她不知道若是跨出了这一步,选择了面对,会有怎样的后果。
可是,有些事,好像已经没有了选择,从她决定回到紫竹林,从那林中乐声已经霸道地占据了她的整个思维,一点点地牵引着她前往。
那乐声是悠扬缓慢的,可浣妍听着却像是一声声急不可耐地催促,迫得她的心跳不断地加快起来,握着瓷杯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濡湿,滑腻而吃力地保持着握杯的姿势。
浣妍向林中望了望,放下杯子,直奔林中深处而去。
毫无意外的,那个人穿着他一贯的月白色袍衫,正低着头,用他修长瓷白的手指在一张七弦琴上来回弹拨,宛如生花,漆黑如瀑的头发,在身后随夜风飘荡,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空中挥毫泼墨。
浣妍推门而入,轻声道:“云莫。”
那双手没有停,他甚至连头也没抬,像是将自己禁锢在了正在弹奏的乐曲里,怎样也不愿停下来,仿佛停下就会失去呼吸和生命。
直到一曲终了,云莫才缓缓抬起头,最后悠悠睁开眼,额角处的暗红纹饰跟着舒展开来,而眼下的那颗猩红泪痣,也终于在刚好打在他脸上的月光中显现出来。
面如冠玉,芝兰玉树,俊美中带着些许邪气,这个男子每一次都是这样绝世的姿仪。
他平淡开口,“许久,没有人这样唤过我的名字。”
浣妍看着他爱惜地将七弦琴收好,又如常地望着一池莲花发呆,浣妍开口道:“许久不见,你最近又喜欢上了七弦琴。”
云莫没有回头,像是没听见似的,在池边枯坐着,看起来萧索孤独。
“我是来问一件只有你知道的事。”浣妍觉得还是开门见山比较好,鉴于云莫是个脾气十分古怪的人,趁着他还没有十分反感她的时候,她必须赶快问出口。
“其实,哪一件乐器我都是十分喜欢的,只是这一千多年,我需每隔一阵子变换一个乐器来弹奏,不然这样日复一日相同的生活,早就要将我逼疯了。”
这样答非所问,浣妍反倒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又僵持了片刻,云莫徐徐转过身,定定将她望着,淡淡道:“你是来问我祁阑箜篌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