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跑到一半的时候,凤倾身上的火已经熄灭,遂停下来,各自喘着气。
浣妍眼瞧着凤倾拍着身上的灰烬,一边惊叹浣妍外衫的神奇,一边将其脱下,欲还给她。
浣妍急忙闭上了眼,转了身背对凤倾。
凤倾之前将中衣的上衣脱下用于驱火,他的裤子又因为被火焰波及,如今挂在身上的,已经只剩一片残破布条,简而言之,凤倾此刻若是将她的外衫脱下还给她,那么他就正儿八经地衣不蔽体了……
“对……对不起,是我唐突大意了,那……那……你的衣衫再借与我穿一会儿……”凤倾结结巴巴地说着,直到浣妍转过身看向他的时候,他仍是低着头红着脸,一副难为情的模样,浣妍不禁一笑。
这一场轻松过后,浣妍忽然感觉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而之前被包裹了太久的筋骨十分僵硬酸痛,之前忙于逃命竟浑然不觉,此刻平静下来,只觉浑身像被钻了无数的孔洞一般,到处是那种深入骨肉的钝痛。
伴随着钝痛而来的是抵不住的眩晕,浣妍忍不住伸手扶着洞壁,却“咝”的一声缩回手来,那洞壁竟如烧红的烙铁一般滚烫。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洞?到处都是这样灼人?浣妍只觉,再在这洞里多待片刻,她就要被烘干烤熟了。
浣妍揉着额头,想要将那眩晕驱散些,等再回头的时候,忽见凤倾竟开始向着一处通道走去,浣妍顾不上好奇,急忙跟上。
凤倾走得并不快,浣妍很快跟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却并不理睬,像是没看见浣妍一样,自顾自缓步前行。
浣妍继续紧跟着,就见凤倾一路走得似乎十分顺畅,像是对自己将要走得路十分熟悉,哪一处转弯,哪一处穿洞,哪一处折返再兜回,好似心中已铺开了一幅地图,而在那图上有一处,是他预先已经计划好要前往的地方。
心底不禁泛起疑惑,浣妍与凤倾并肩而行,偏头看向他的脸,却见他眼神空洞,神情木然,一副丢了魂儿的模样,委实不对劲。
又共同前行了片刻,浣妍发现前方光线大亮,淡淡的红光从一处通道里释放出来,诱人前往,而气温已经热到浣妍连呼吸都会觉得痛苦。
浣妍将凤倾的手臂拉了拉,示意他停下,凤倾的脚步却只是略作停滞,然后状似迫不及待般,立即甩开了浣妍的手,加快脚步向红光处跑去。
浣妍无奈,也跟着跑起来,人们都说恐惧来源于未知,浣妍不知道前方的红光到底代表什么,只觉得心中一阵莫名地恐惧袭来,本能地想要退却,却因为担心凤倾,只能紧紧跟上。
昏昏沉沉地随着凤倾绕了许多通道,等浣妍一头撞上凤倾的脊背时,她才忽然发现眼前已经无路可走。
凤倾直愣愣地站着,浣妍无力地靠着他的肩膀借力站着,看着横在他们眼前的一个巨大火池,将所在的这一方开阔洞穴照得亮如白昼,而它也正是之前红光的来源。
熊熊燃烧的火焰将这间敞洞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熔炉,火焰翻滚送来阵阵燎人的热风,劲猛地吹过来,浣妍都可以闻到自己的头发被烧焦的味道。
可是,尽管如此,凤倾却死死地立在原地不愿离开,而当浣妍看清楚火池中央的那件东西的时候,她也不愿离开了。
火池的中央有一个金色的圆台,圆台之上,正静静躺着一把箜篌。
心中的激动和喜悦之情已经超越了被大火炙烤的痛苦,浣妍咬牙站直了身子,望向火池中央,心底道:煜珩,我就快要拿到祁阑箜篌了,就快履行我的承诺,而你,也一定要遵守约定,活着等我回来啊!一定要活着……
“你来岐山是要来找它吧?”身旁的凤倾忽然出声。
浣妍身形一僵,缓缓偏过头看向凤倾,心中忐忑,却听凤倾继续喃喃道:“你为什么来找它?不知为何,我也觉得我应该要来找它。”
凤倾这话虽然是在说与她,但浣妍听着却觉得他更像是自说自话。
自从刚才,凤倾的神态已有些不对劲,此时又忽然说出这些话,更让浣妍觉得费解,隐约觉得凤倾的神智似乎有些摇摆不定,时而成熟稳重,时而又像个健忘的小孩子。
“我们这就去找它吧!”凤倾忽然说道。
他说什么?浣妍简直要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所站的这一处壁沿,距离火池中央的那个圆台少说也有十丈远,以他们两人现在的模样,要如何才能过去取到箜篌?
正在不可思议间,浣妍就觉身旁金红的光华一闪,凤倾的身影便已消失,待光华散去,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