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云莫眯着眼看向梦姬夫人挑眉道。
“是我,你不认得了么?”梦姬夫人平静道。
“呵呵,如何能不认得?你是第一个从我的噬魂境象里逃脱且毫发无损的人,虽然是因为有灵羽这个叛徒相助于你,但也算有了不得的本事,能用织梦术暂时阻挡了我,倒是难得一个叫我刮目相看的人。”云莫赞赏道。
梦姬夫人眼角开始闪出泪光,她一步步地走近,直到和云莫只有一步之遥,而云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派气定神闲,只待你能奈我何的姿态。
“母后!”
一声疾呼随着一道绛红色身影急速穿过树林,不过片刻已落在梦姬夫人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云莫轻蔑地看了煜珩一眼,对着梦姬夫人凉凉道:“呵呵,不是说乐神聆音还活着么?为何还惧怕如斯?”
煜珩不动声色地保持着护卫梦姬夫人的姿势,不卑不亢地回道:“我会如此,非是因为我和母亲惧怕你,而是因为我作为一个儿子的立场,无论何时何事,都应站在母亲身前,守护她的安全,仅此而已。”
云莫鄙夷的神色淡去,深深地看了一眼煜珩,漫不经心道:“我并不想伤害她,此行我是来寻这位浣歌姑娘,与她无关,她可以走了。”
“我不会走,因为这里有我的亲人。”梦姬夫人接道。
煜珩疑惑地回头看了看,随即有些了悟,“浣歌姑娘是我的妻子,便是我们的亲人,与她有关的事,便也与我们有关。”
听到“妻子”二字的时候,浣歌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猛然抬头,对上煜珩的狭长而魅惑的眼,深不见底的眼底之下涌起的无限温情让她的全身骤然一暖,像是早春的日光忽然透过云层乍泄,金灿灿地洒遍全身。
云莫诡笑着看了看浣歌,又看了看煜珩,笑道:“我原本就不打算让你走,煜珩妖王,哦,又或者,我该叫你一声火神?”
煜珩冷笑一声,“你不过是想要五行之力,我有火之心,你便先来找我拿。”
“呵呵,口气倒是很大呢,可惜,你空有火之心却没有祈阑箜篌去释放它最大的力量,我想要取走火之心,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所以,你倒不必着急,待我先取了其他几样五行之力和神器再与你谈不迟。”云莫笑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话音刚落,云莫却瞬间抬袖,洁白修长的手指不过转眼的功夫,就已伸向了煜珩的胸口,浣歌疾呼:“煜珩,小心!”
煜珩似乎早有准备,就在云莫出手的同时,迅速后退几步,躲开了云莫的攻击,而原本护在他身后的梦姬夫人却不知为何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是受了惊而呆住,又像是极度镇定下的无畏无惧,不躲不闪。
虽然原本的目标并不是梦姬夫人,但云莫的手在煜珩躲开后并没有停止前进,而是伸向了梦姬夫人的脖子,像是预备将她置于死地,已经闪在一旁的煜珩又急忙回神护住,挥袖卷起一团火焰,堪堪烧掉了云莫的半截衣袖。
而就在同时,云莫的另一只手却出人意料地伸向了浣歌。
浣歌原本在关注着煜珩和梦姬夫人的安危,未曾想到云莫会忽然转头攻向她,未及反应,云莫的一双细白的手仿佛一把枯骨般飞速地伸至眼前。
意识到云莫一开始攻击煜珩不过是为了分散她的心神,真正的目标正是她自己,浣歌急忙拼尽全力在云莫的手距离她还有一寸的时候,险险地支起了一道碧绿的结界。
那双修长而危险的手在结界前有了片刻的凝滞,浣歌听见云莫低低道:“连结界的样子,都与柘舞如此相像,你一定是木之心的继承人!”
木之心?浣歌心神一震,六界消失了这么久的木之心原来是有继承人的?
浣歌愣愣地看着碧绿结界,又回想起自己的重生后的每一次施法,似乎都源于胸口处的一股莫名力量,就那样催动着她在口诀下成功地作法,在意念境象里召唤刺葵的时候是这样,在黑河里使出“莲寂”的时候也是这样,还有后来召唤出的火地藤,每一次的作法,都似乎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念出了口诀,然后胸口的有一股热流激荡全身,法术便有了成效。
记得尘永曾经说过,花神柘舞当年托生于一支白莲,会不会就是碧湖上的那支白莲呢?
她从白莲里重生,而花神柘舞当年在陨灭前是否将木之心封入了那支白莲,于是她便生来带着木之心却不自知?
无数种猜想漫过脑海,浣歌在震惊和惶惑中,眼睁睁看着碧绿结界在云莫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