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槿急匆匆地去了老太君的院子,进去一看顿时乐了,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起晚了,一个二个的日上三竿地还在睡懒觉。
云槿作为第三个来的后辈,坐在了云沐的下首,云沐坐在主位左侧,云岩坐在主位右侧。
老太君也还没起来,香梨换上了王府昨个儿发的新棉袄,平日里素面朝天的她今日竟也添了点妆,发髻上也插了一根银簪,整个人看起来焕然一新。
她笑眯眯地给云槿上了一杯毛尖,云沐和云岩都喜欢雪顶含翠,王爷王妃喜欢西湖龙井,云溪几个小丫头年纪小,不喜欢品着苦茶,基本上都喝醉花楼的果酿,全府上下的主子都喜欢苦中带甜的茶,唯独云槿和韦老太君喜好一样,只喝毛尖。
毛尖便宜,但是茶味苦涩难咽,没有丝丝甜味,除了苦涩还是苦涩,就像云槿的人生一样。
韦老太君喜欢毛尖,因为毛尖茶是在她落魄时,陪伴她最长久的东西,每次喝茶,让人难以下咽的苦涩都可以让她振作,让她走足够的勇气走下去。
云槿喜欢毛尖,因为毛尖茶水就像苦海一般,而她就是漂泊苦海的一叶扁舟,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谢谢香梨姑姑。”云槿笑着接过茶,轻抿了一口,熟悉的苦味顿时让她勾起嘴角,茶苦,命就不苦了;脚疼,心就不疼了。
“大小姐折煞奴婢了。”香梨又朝着云槿行了一礼。
云岩喝完了杯中的雪顶含翠,又凑过来看云槿的茶水,却不认得这种茶,疑惑地问她,“初伊,这是什么茶?”
云槿又轻嘬了一口,悠悠道,“毛尖。”
云岩自小生活在王府,也没有觉得茶有什么轻重贵贱的区分,只是分好喝不好喝罢了。
听得云槿的话,云岩不禁蹙眉,“毛尖苦涩难忍,你喝得下?”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云槿端起茶杯,当着他们的面一饮而尽。
云沐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家老妹,一天到晚净装逼!
“老二,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成天疯疯癫癫的,没个正行。”云沐一边吃着水晶虾饺,一边说着。
云槿白了一眼自家老哥,走过去拿了两个虾饺塞在云沐嘴里,将剩下的带盘子抱走了,看得云沐目瞪口呆。
好一会儿,所有人都到齐了,除了已经死了的云姨娘之外,王府里有地位的都到齐了。
张姨娘前脚刚到,几乎下一瞬老太君就出来了,不过老太君也懒得在开年第一天闹得不愉快,也就让她坐下,没有怪罪。
云槿给每一个长辈敬了茶,从他们哪儿都得到了丰厚的压岁,尤其是老太君给的,足足有五千两,不知道其他人有多少,想来不会太多。
云沐几个的话应该是一千两到两千两,而云峙和云筝,应该是一千两。韦老太君没有什么嫡庶之分,孙子孙女都喜欢,不过云峙和云筝两个人却让韦老太君亲切不起来。可是,不管再不喜也终究是一家人,情感上不能满足,物质上也要满足了他们。
今年的压岁钱,云槿就有两万两,再加上以往攒的,除却用去的,差不多有将近十万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
云临王府的富裕可是十分低调的,前世景豫抄了云临王府,得了国库四分之一的银子,居然还给历代云临王安了一个贪污受贿的罪名。
如今她将去老药山,几年都不会再看到景豫那副虚伪的嘴脸,十分满意。
正月初一,王爷王妃和云沐云槿四人早早去了荣国公府,去拜访了王妃的母家。
荣国公和荣国公夫人一早就来到府门口迎着了,四人新年寒暄了一番,便被荣国公阮武阳和国公夫人阮宋氏拉进府里去了。
云沐和荣国公府的公子哥在一块谈史论今,说了一大堆少年志气的话,云槿则是和阮舒尹一众小女儿说着一些闺中密事。
“初伊,今年的压岁你拿了不少吧。”阮舒云捂着小嘴,笑着问云槿。
云槿白了她一眼,戏谑地说着,“那可不是,等会儿我还要从舅舅那里讨压岁,将你们的压岁统统收入囊中。”
“初伊,你别听这个鬼丫头胡说,我前几天邀了你和念瑜小聚,你们两个居然没来,我可要好好罚你。”阮舒尹瞪了阮舒云一眼,打趣云槿。
阮舒云吐了吐舌头,绕过来拉着云槿的手不松,把云槿几个给气笑了。
从舅舅那里讨压岁倒是不可能的,没有这个道理,在荣国公府吃了午饭,云槿就跟着王爷王妃回了王府。
冬去春来,王妃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