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了心情,云槿汲了鞋子,披着外衣走到院外,看着面前高大的榕树,视线穿过它繁密翠绿的树叶,云槿看到了对面被云雾笼罩住的远山。
她在石凳子上坐下,一阵凉意透过单薄的襦裙,无比清晰地传递给她的臀部,她忍不住哆嗦,更加裹紧外衣。
不是说,身体冷,心都不冷了么,怎么她的心,还是冰凉凉的?
“这么冷的天,还穿这么少,”一道责怪的声音突然从院外传来,那是少年特有的声音,因为处在变声器,磁性中稍稍带了些沙哑,虽然说着责备的话,却十分好听。
云槿抿唇轻笑,“五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和我哥在一起么?”
下一瞬,一件白色的披风便轻轻地搭在了云槿的肩头上,一双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轻柔地给她系上披风的颈带。
云槿一张脸憋得通红,一点也看不出原来的苍白。
偏偏这个少年此时一件的呆萌,他看着云槿,兀自点头说着,“这披风是北漠的上等狐裘做的,御寒保暖的功效绝佳,看来果然不错,小脸红润了不少。”
云槿一口血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勉强笑着点头,话锋一转,“不过,五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任务做完了,子常应该在回来的路上,我离得近回来得早,途经这里,便想着来看看你。”容熹微笑着说。
云槿忽然想到,既然哥哥都有学名,那容熹也应该有吧,这样一想,她偏头看着他问道,“五哥,你的学名是什么?”
容熹诧异地挑眉看着她,浅笑着吐出两个字来,“玄之。”
“玄之……”云槿蹙眉重复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是五哥的夫子取的么?”
“不,是我自己取的,夫子说,我的天分可以自己取学名。”容熹摇头。
云槿点头,在内心默默咆哮,看吧,看呐,这就是天才,这才是天才!
所谓天才,就是要推翻那些夫子的人,那些人……都不是人!
“你们……什么时候回清枫谷?”
“做完任务就回去。”容熹揉了揉云槿的脑袋。
云槿默默不爽地看着他,她发现自从他第一次揉她脑袋没被拒绝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次次都揉她脑袋,不过看着他是她交好的对象,她忍了。
“我先回去了,阿槿,”容熹站起来,径直走了出去。
云槿不自禁地撅起嘴巴,看来,这家伙走的后门啊,应该是怕别人知道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试探,云槿也大致了解了一下容熹这个人。
据说他一生下来,容凌王妃就死了,他也同董谦一样,一出生就被请封为世子。他从小就天赋过人,三岁入国子监,六岁就能和当朝太师辩论,九岁能和当今圣上对弈,且完全不给景迟情面,下一次赢一次,十岁成为了天下对弈第一人。
十一岁景迟封了他一个闲赋的正五品翰林官,虽然不能上朝,到那时候却是轰动一时的,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居然能胜任朝廷的五品官员,要知道,即使是过了殿试的举人都不一定能有五品。而他撇去世子的身份不说,只是一个十一岁少年,这不得不让人感到惊讶。
若不是景迟忌惮容凌王的势力,以容熹的能力,足以胜任当朝左相,实力碾压当朝右相林路。不过,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一个皇帝不多疑,没有一个臣子不战兢,身为人臣,就要居安思危,所谓伴君如伴虎,官职越大,风险也就越大,随时提防着脑袋会不会掉,看着皇帝的脸色过日子。
就说皇后的母族——沈国公府,沈国公府一直以来都是国公府首位,风光无限。不过只要景迟一怒,若有的荣耀都会成为一把把锋利到致命的匕首。
云临王是个聪明人,先有他云霄永远忠于大景的誓言,后又主动归还兵权,做一个闲赋在家的逍遥王爷,让景迟对他暂时放下了警惕。
再说容凌王,景迟借着老容凌王爷年事已老为由,让老容凌王爷和容熹就在京城里做人质,景迟话说得很清楚,只要容凌王不轻举妄动,好好平定边疆,他景迟保证这爷孙俩安然无恙。既如此,容凌王也不得不一个人去容凌城镇守。
说到被流放的沈国公等人,近来应该会被景迟召回来,皇后的能力可不能低估,毕竟,就算她被打入冷宫,她也总有本事东山再起。
所以说,皇后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就算被逼入绝境,她也有可能会绝地反击。
说董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