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带老婆到脑科检查,他束手无策了,秦少宁愿她半点记忆也没有,也好过有小时候最痛的记忆。
两天,足足两天,她缩在角落,不肯让人碰一下,就那么呆呆的坐着。
嘴里只有一句,“我没有家!”
她心底最无助,最痛苦的日子,已经被她记起,那些被她埋葬的过往,在这个时候轻易唤醒。
无尽的黑暗笼罩,她看不到一丝丝亮光,游弋在黑暗中挣扎。
云雪带着母亲到医院,被那样子震撼,确实,那是从前她们所做的事。
只有伤害,没有丝毫爱。
秦风抱着她,看着她空洞的眼睛,里头只有绝望,就如同初见时一样。
那个时候他只在他眼睛里看到过两种东西,绝望和忧伤。
见到自个儿母亲她很激动,无助的双手抓着他,带着乞求,“我不要抽血,求求你救救我。”
云母脸色惨白,大概这就是报应,如今才知道伤的女儿有多深,这辈子她的罪都赎不清。
“妈!抱歉,你们……你们能先走吗?”
秦少安抚着媳妇儿激动的情绪,还要费心思抓着她,以免她伤到自个儿。
“知……知道了!请你好好照顾小梦。”
转身,泪落下。
原来她曾经是这么不堪的母亲,亲手伤害自个儿的女儿,毫不手软,带给她的只有痛和绝望。
“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云雪看着云梦那个样子,不知道什么感受,她讨厌憎恨她小半辈子,到头来都是一场错。
童年的角色里,她是那个总陷害她为乐的云雪,长大后她是曾经雇人置她于死地的云雪。
都只因为恨,都只因为一个谎言。
这么久时间,她不是不愿去姐姐家里,而是没勇气面对,她在姐姐面前太无地自容。
秦少苦恼看着医生,可医生也只摇头,“只有自个儿慢慢恢复,这是失去部分记忆,用不了药。”
想了想,“退一万步说,即使可以用药,她是孕妇,也不能用。她无非是怕被抛弃,你们用耐心去对她,也许会有用。”
原本缩在他身边的云梦,忽然摇晃他的手,“我肚子痛。”
秦少小白,愣愣的,“饿了?还是怎么了?”
医生目测了下,看她那模样,心想八成要早产,就这么折腾,肚子里的那个哪受得了。
之前就有过撞击,好在那孩子生命里顽强,没什么大事,加上她情绪异常不稳定。
想都没想,建议先去产科。
秦少汗颜,记起生秦谦时的情景,好几次被医生鄙视,恨不得那针扎他们的样子,秦少就挺哆嗦。
但是也不敢耽误。
她被带进产房,秦少在外头不停走来走去,又拨了他老妈电话。
秦母本来在家炖汤,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匆匆往医院赶。秦老不明所以,提着他那只鹦鹉逗弄。
“爸!中午您自个儿吃饭,我去趟医院。”
秦老年事渐高,想着估计是云梦那儿又有事,他叹息着,那孩子还真的是多灾多难。
他没跟着去碍事,怕到时候还要人照顾他这把老骨头,所以就没跟瞎掺和,以免添麻烦。
秦少很急,上回生孩子,她媳妇儿疼的死去活来,差点丢了半条命。
这回他就更担心,原本怕她情绪不稳定,加上真早产,他就从心里觉得紧张焦急。
“怎么了?”
“妈!进去好一会儿了,那孟医生说是可能要早产,妈怎么办?”
极少有的软弱样子,他基本不问别人怎么办?永远自信的有办法解决任何事。
可独独对她,他容不得半点差错,软弱到害怕。这个时候他才像孩子,无助又害怕。
眼看着产房的门,已经两个小时,里头完全没动静,他烦躁的走来走去,心里静不下来。
“唉!我说你别晃悠了,头都让你晃得晕乎乎的。”原本她往好处想,被他踱步声吵的心烦意乱。
产房门开的时候,助产士也是满头汗,她们还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产妇,差点没把她们弄晕。
“恭喜!是个男孩,母子平安,只是产妇情绪不太稳定,你们多开导吧。”
秦少没听医生说什么,只顾着张望媳妇儿的方向。
倒是他妈听见不得了的事情,听说母子平安,她松一口气,随后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