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突然发现自己在小白心里没有那么特别,他引以为豪的那一点点不同,其实不过是那个人对他一点点的放纵而已,他从来不是那个人的特别。
系花哭着跑开了,白常站在那里很久没有动,最后,还是吃力的在椅子上坐下来了,叹息出口的时候,他自己笑了。
好像已经七老八十的人了,叹口气都这么有沧桑感。
系花说,她很喜欢他。
他知道,但是,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回应你的心意。
系花说,在教学楼前,我的东西散了一地,是你过来帮我捡的,还不嫌弃我包里面掉出来的卫生巾,我当时羞愧的不得了,你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我笑,要我小心一点,走路不要急。后来,有一次上课的时候老师说的问题我没有听懂,大家都在看我的笑话,想让我撒个娇给教授,其实我不想那么做,我不想做那种被大家围观的大猩猩,你明白吧,那种感觉,也是你帮我解得围。还有一次,我饭卡没有带,也是你帮我刷的卡。还有在图书馆,还有在学生会。
系花说,我不觉得感情是什么大风大浪,只是这样一点一滴累计起来的也很美,像大海。
系花说,我以为你只是不好意思而已。
系花说,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吗?
他要说什么?能说什么?
对不起,真的,他能说的就只有对不起。
不能回应你的心意,真的很对不起。
他仰头看着上空飘下来的雪花。
心里难免翻出一些奇怪的想法,命中注定吗?
他身边也有一个人,整天逗他笑,每天粘着他,他一笑那个人就高兴,他稍稍一不舒服,那个人就火烧眉毛,孤单的时候他在,高兴的时候是因为他在。会帮他解围,会给他刷饭卡,会帮他收拾东西,会帮他借书。
感情不是什么大风大浪,只是这样一点一滴累计起来的也很美,像大海。
嗯,他知道。
感情不是什么突如其来的海啸,海啸太难见到,而且伤害力远远大过他的掀起海面时的壮阔。
这样一点一滴累计起来的就很好,真的很好。
我们一样的。
白常想告诉校花,我们是一样的,我也有一个一辈子都无法回应我感情的人,可我从不觉得,他需要为那些柔情向我道歉,我从来都不会这么认为。
所以,那些我曾经让你误会的举动,不会向你道歉,那是我对这个世界的善意。我要是真的道歉,可能就真的对不起你喜欢我的那份心了。
我只能说,真的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回应你的情谊。
就像那个人对我一样。
这份不能回应的心意,才是最苦的。
靠在长椅上,他有一种自己喝醉的错觉,感觉世界虚虚晃晃,满是朦胧。
下雪并不会冷。
记得初中的物理课。
下雪的时候不冷,真的冷的时候是在化雪的时候,为什么?
因为化雪的时候吸热。
他记了很久,可是真的开始化雪的时候,他发现还是下雪的时候更冷一点。
因为雪化的时候,通常阳光就出来了。
气候和物理又不能相依而论了。
“不冷吗?”
声音听起来很遥远,白常觉得可能是自己幻听了。
“为什么不理我?”
这次很近。
他转头去看,是那个人的军绿色的棉衣,他生的高挑,哪怕穿着军大衣都是好看的。
“你怎么跑来了?”
“听说系花和你告白,我过来看看。”
“哦,过来八卦的。”
老大没有看老白的眼睛:“系花呢?”
“走了。”
“拒绝了?”
“嗯。”
老大搂过他的肩头:“没关系,这不是还有我嘛。”
“是我拒绝她了,别弄得好像我失恋一样。”
“看你的样子,确实很像失恋了啊。”老大捏着他的脸:“最近瘦了啊,脸上都没什么肉了。”
老白拍掉他的手:“别闹。”
这件事过去没有多久,就是期末考试,考完了就是学校规定的假期时间。
老白和老大的家离学校都不算太远,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老白回了家才知道今年他要一个人过年,叔叔一家带着表妹出国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