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天而降,鲜花漫天飞舞,本是梦中景致。
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真的结习空尽呢?
地上的舞女沾了这花瓣,纷纷倒去,金色的舞衣,秋末的黄蝶,一睡不醒。
牡丹犹如水中莲,背倚西风独俏丽。
这便是李洛州言中的惊喜?
她不是应在花间起舞的吗?怎么却在花间取了这么些人的性命?真的会有人将杀人变得犹如歌舞?
不会,绝不会。
无论是有权的,有钱的,有才的,有貌的,都乱作了一团,大人也好小孩也好,老爷也好小厮也好皆喊作了一团,江湖人的手中,或刀或剑,或鞭或刺都已握在了手中。这个时候的天香国色楼,已是群芳掉落,杀气腾腾。
罪恶不管伪隐的多好,却终是罪恶的。杀戮会破坏美好,杀戮却不能重塑美好。
但有些东西却可以,比如说箫声。
这时候,天香国色楼里突然起了箫声。
谁家碧玉箫?
箫声,从混乱中,空明而起,一时间,落花上扬,一时间人们的脸上惊慌固定,一时间,天香国色楼中惊慌声消散。这悠悠的箫声,竟让散花的天女也好是一愣。
就在箫声响起的一瞬,雅座间,竟有一方本应垂着的绡帘迅速抛出。这轻轻的一方将上扬的花瓣卷起通数卷住,而天女也好,抛出绡帘的人也好却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萧箫取回了自己的箫,本也要追出去的,只是苏明轩拉住了她,“不必追了下来帮我一下。”明轩说着,身子一斜,早已飞身下去,下面正有不少人需要他。有他,她们才有可能活命。
“有千寻去追,就一定没问题。”这是他方才未说出口的。
窗外,正下着雨。
宝马与香车,早已散尽。雨中早已没了行人。青石板上,只有两畔斑驳的世界倒映的斑驳的倒影。
“没救了?”
“先生说没了。沈大哥……这女子想是不简单吧,连你都没捉住她。早知道,我方才就应去帮你才是。”
“你去了,也未必有用。”
“先生?”
“就算你去了,也确实帮不上我什么忙。那女人的轻功非常的好,你绝不是他的对手。”
“明明自己没本事,还……”
“不许你这么说沈大哥!”
“连一个在江湖上半点名气也没有的人都捉不住,还不许让人说么?”
“她可不是个没名气的女人。”
“先生认得她?这么漂亮的女人,我想也不会没有名气的。”
“她的名气,可不是靠这个得出来的。”
“那是靠什么?”
“杀人。”
这点大家都已领教过了。
屋檐上的雨珠,“咚”的一声坠入水中,远方好像有是孩子的哭声。
“月儿,你……有没有觉的,她像一个人?”
惜月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雨仿佛愈加淅沥起来。
明轩也淡淡的叹了口气,手紧紧的握了握她的手。
“天香染衣。”他又坐回到桌前。
天香染衣?
所有的人都疑惑的望着他,除了惜月和千寻。
惜月仍望着窗外,千寻则有些吃惊。
“天香染衣……是方才,方才那女人所用的手段?”
苏明轩瞧着,这位跟着段情寻来的冷冰冰的女子,点了点头。
“那她是谁?”
“如果我没猜错,她……”他望着他妻子的背影,良久,道:“她是玉流苏。”
玉流苏。
好名字,但段情寻并不是因此才惊讶的,他惊讶的是一个死人,怎么会去杀人哪?
惜月的师姐,又让人听了就不会忘记的名字和一张让人见过就不会平静的脸。但七年前的春天,这个叫玉流苏的师姐死在了西湖之滨。
是惜月亲手将她埋葬的,在他的坟前,明轩第一次见到了他的惜月。
已经死去的人,还会去杀人?
门,突然被撞开,小观环视了他们每一个人,缓缓道:“那女人被找到了。”
“果然有人比段情寻厉害的多。竟将她捉住了。”
“不,不是。”摇了摇头,“找到她时她已死了。”
死了。
玉流苏么?
活着的人,死去,已是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