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小蝶果真带着郑建杰和杰克出发,顶着春日的暖阳,走街窜巷地贴寻人启事。三个人打扮得像油漆工人,身上穿着工作服,臂弯里挎着一大袋寻人启事,一手拎着浆糊桶,一手拿着把刷子。
特别是郑建杰,害怕被别人认出来,不仅非常赞同这样的变装,还将鸭舌帽尽可能压得低低的。以三十六岁的“高龄”,重新投入刷漆工的行列。
喜刷刷,喜刷刷,刚开始三个人倒刷得颇有兴致。但两小时后,这套简单的重复动作就变成了艰难的工作。
到了下午,一个个腰酸腿痛,脖颈发酸,手臂无力。但是江小蝶就像冷血的铁帽子将军似的非逼着他们把活干完。到了晚上收工的时侯,三个人都累瘫在花坛边,清点一下,才贴出去了将近两千份。也就是说,做了一天的活,每人贴了将近六百份的寻人启事。
郑建杰和杰克一想到还要再花一天半的工夫才能把这五千份贴完,就垂头丧气,绝望到连半句话都不想再说。
江小蝶累虽累,但心情却是飞扬的,情绪却是高涨的。她无比期待第二天能有个电话打进来,告诉他君无意的下落,或者根本就是君无意打进来,冲她大发其火,斥责她为何将他的照片贴得满城飞。
想到这里,她就像个花痴般笑出声来。乐呵呵地去买了两瓶水递给郑建杰和杰克。
郑建杰喝了口水,自嘲道:“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廉价的活了。劳动了一天,才赚了一个盒饭两瓶矿泉水。”
江小蝶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是你自找的,郑大律师,你也可以撂下直接走人,说‘老子不干了’。可没人强求你!”
“对!是我自愿的!谁让我爱上了某人!”郑建杰笑着回答,鸭舌帽下的眼睛晶晶亮地盯着江小蝶。
江小蝶瞬间避开那灸灼的眸光,看着杰克,这个习惯了被美女包围着的年轻帅哥,第一次为爱付出,似乎有点力不从心。江小蝶一见他那沮丧疲倦的模样,就知道这人穷虽穷,但是穷享福,平日里定然没受过什么苦楚,耷拉着脑袋看天看人看白云,就是提不起精神吐半个字。
她心领神会,这种不经意的考验果然是神准的,一加考验,立见高低。
江小蝶清脆地说了声:“走吧。”
“不会吧?这么晚了,还要贴?”一直默不作声的杰克此时跳起来反弹。
江小蝶无比温柔体贴地看着他:“不,今天累坏你了吧。我们不贴了,现在七点钟而已,来得及你酒吧上班。明天请起早,我们还得再贴一天。当然了,你也可以不来,同样的,没人会强求你!”
杰克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掫揄,立即端出男子汉的尊严,说道:“来就来,谁怕谁?”
江小蝶笑得眼睛眯眯的:“好吧,那散工吧。”
到了第二天,杰克果然撑着睡不足的熊猫眼准时到达了。三个人又贴了一上午,到了下午的时侯,江小蝶渐渐感到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几次,微微头晕目眩,她甩了甩头,略微闭目一会儿,又继续下去。郑建杰注意到了,连忙劝她去车里休息。
“这个让我们来贴就好了,你好好当监工,好不好?”他哄着她,伸手要接过她手里的糯米浆糊桶。
江小蝶不让,拎桶的手藏到了身后,要强地说道:“不,我行的。你放心!”
“好吧,但是实在撑不住的时侯说一声,到车上休息,我来就行了,好吗?”郑建杰无比担忧地注视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她的脸色同昨天相比,明显差了许多。
江小蝶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分散开来继续工作。
她一边往公交车站锃亮的不锈钢宣传栏上贴着寻人启事,一边不经意地瞥见了一丝异样。好熟悉的照片!好熟悉的人!是谁呢?
她扭过头去,原来是一本杂志。公车站旁有一座小小的报刊亭,报刊亭的玻璃柜台里,立着一本杂志,那封面上,赫然就是江小蝶在迷雾森林酒吧里喝醉酒的模样。
江小蝶情不自禁拎着桶往报刊亭走去,要了这本杂志看。
标题就十分耸动:“江二千金为前夫买醉,难忘旧情!”
再急切地翻开详细报道,却是活脱脱一篇痴情女的报道。虽说大致如此,但许多细节却是无中生有,全凭记者的想象捏造的。
最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却是那帧最后被杰克强扛出酒吧,从后门逃窜的照片,被解读成了是江小蝶为了报复前夫,豪掷千金买牛郎过夜。
江小蝶立即血气上涌,被这无中生有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