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把自己内心的脆弱，藏的一丝不漏的一双眼睛，清澈明亮，仿佛可以看到天边的星辰，彻夜明亮，像一个黑色温柔的漩涡，蛊惑人心。

他说，好。

公路上，车，暗夜行驶。

盛夏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程少冬怀里的那只小狗看。

程少冬单手握住方向盘，左手被小狗玩的不亦乐乎。

盛夏问：“这是什么狗？”

程少冬清冷的目光扫了一眼怀里撕咬他衬衣的狗，答：“贱狗。”

盛夏：“……”

程少冬觉得无聊，伸手想去打开电台，却听到身旁这位姑娘，肚子里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四目相对。

程少冬的眼里有笑，问：“饿了？”

盛夏红着一张脸，不吭声。

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幕，不知为何，心底变得无边无底，落叶什么时候才能归根？

倏忽，转过了头，盯着程少冬看。

程少冬也看着她。

心里，终究还是一软，她说，“能不饿嘛？我从昨天晚上开始，一口饭没吃。”

声音，莫名的一柔，软化了他的心头。

其实她还想说，我很饿，非常饿，现在几乎可以吃下一头牛。

还想说，我的脚被烫伤了，都起泡了。

还想说，我很想奶奶，我想问问她，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为什么一次都不回来看看我和小满，哪怕是回家来看看奶奶？

一切触动，都在程少冬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柔软的后脑勺的那一刻，莫名的，失之殆尽。

“你傻啊？回家一天了，就不知道吃饭的？”程少冬语气里，明显的责备声。

盛夏低下头，眼眶里的晶莹，变成了感动，久久不动。

程少冬敛了声，看着盛夏低下了头，心想，我是不是语气不好？说太多让她厌烦了？

可越想越觉得自己很憋屈，他关心她有错？

“想吃什么，我带你去，正好，我也饿了。”程少冬盯着前方，已经进了城，快到市中心了。

盛夏待眼里的泪水尽退，才缓缓的抬起头来，说：“我家附近那条街上，有一个吴记，他们家米线挺好吃的，去W市就再也没吃过了。”盛夏吸了吸鼻子：“还有点想它了。”

程少冬的余光，把盛夏的小动作全看在眼里，唔了一声，点头。

就调转了方向盘，朝着盛夏的家方向去了。

盛夏看到离住在米楠的那个家方向越来越近，反而离吴记越来越远了，轻声提醒他：“你要去哪儿？吴记在城西，不在城南。”

程少冬挑眉：“你家不就在城南吗？”

“我说的是我以前的家。”

“哦。”

程少冬又找了一个掉头的路口，往回走。

越往城西，周边的环境就越差，刚刚路旁还有高高的大楼，这一头，便是普遍的小矮楼，破旧不堪。

车窗没打开，如果打开，还会味道一股难闻恶心的气味。

车子停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绿灯。

盛夏和程少冬转过头，看到不远处，有看见穿着暴露，满脸风尘，浓妆淡抹，胭脂俗粉的女人，在街边拉人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