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盛夏的神经紧绷在了一起,头有点痛,注意力也不是很集中。
只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却没有深想,余光看到男人朝她走了过来,盛夏的心口一疼,赶紧起来身子让了位置。
盛夏透过身后微弱的亮光,这才看清楚男人的身形。
她闻着盘绕在鼻间的气味,整个人,呈怔忪状态,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瘦了。
不过男人却力大无比,俯下身,双手轻轻一抬,男孩感觉自己脚上的重力一轻,迅速收回了脚。
盛夏抬手擦了擦眼泪,朝着男人鞠了一躬,“谢谢你!”
说完,俯下身抱起男孩,大步跑去了大棚,没有回头,说了三个字。
男人直起身子,转过头看着女人消失的地方,眸中太深沉的东西在流转,他沉默了许久。
直到身后有人叫他,男人才回过神:“来了。”
……
经过电局部的抢修,G镇恢复了电力。
头顶的大灯亮着,一连三个小时,谁也没有闲着,谁也没有喝一口水,吃一口饭。
盛夏跟着搜救人员一起,有伤员她就过去包扎,如果伤势太重需要紧急手术的话,就会在医生在临时搭建的手术室里完成手术。
一连三个小时不停歇的工作,盛夏的体力有些不支,但她向来不是矫情的人,打架都在坚持,她也能。
包扎好这一片的最后一个病人,她的手已经有些使不上力气,甩了甩手,起身,却突然遇到了余震,盛夏身体一歪,脚下没有站稳,好似身后有一阵风,朝她席卷了过来,一个月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的身子,盛夏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阵余震,盛夏赶紧扶住了身边的一个木杆子,蹲着缩在了那里。
身后的人已经走远了。
盛夏却没有一点勇气抬头去看那人。
余震过后,盛夏站了起来,腿一软,向身边的石块钱倒了上去。
疼。
碎石棱角锋利,还是扎疼了她的脊椎。
这不知道已经是这三个小时里第几次余震了,盛夏起初很怕,但是次数多了,也觉得麻木了,她继续往村里走。
听到身后有争执的声音,盛夏转过身,看过去。
“你们不要拦我,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不行,您不能进去,工作人员正在强力搜救,您不要着急,会找到的。”
“放屁!你特么说的轻巧,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着急,你让我进去!那可是我的孩子啊……”
盛夏站在远处,听着那恸哭声,心中阵阵抽疼。
走上前去,问:“阿姨,您别哭,这里有规定,除了救援人员,其他人不能进去,但是,你可以告诉我你孩子的位置大概在哪里,我去帮您找,行吗?”
……
盛夏问救援人员要了一顶安全帽戴上,抱着医药箱继续帮助伤员。
很快,大部队搜救到刚刚那个妇人说的那个位置。
那是一个平房,抗震房,所以六级地震也没有撼动它,盛夏看大家都在忙着搜救,跑过去拉住了一个男人,手指着那间房子:“我们不去那边看看吗?”
那男人是部队里搜救队的,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角,转过身,这才看到了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