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雅的表情很淡，没有什么波澜，显得整个人很恬静，“好，你要是怕你就离远一点。”

唐丫丫并不敢退后，她计算着距离，如果等会有突发情况她就拼命去拉她。

“艾雅！”身后传来一声带着怒气的叫喊声。

艾雅转过头看着刘云，“在呢。”

刘云看了一眼唐丫丫，又转向艾雅，“起来，我拉你出来。”

艾雅眯着眼转过头看着天边已经消失的晚霞，渐渐的有些冷了。

她打了一个哆嗦，拍了拍手心里的密汗，她努力克制的疼痛总是能让她出一身汗。

艾雅很听话的点头，“好。”

慢慢想刘云伸出手，“刘云，你要抓紧我。”

“我知道。”

艾雅望着那双手，“你好像很紧张？”

“是。”刘云认真回答。

艾雅问到这个回答，挑眉，并不觉得惊喜，她歪着头笑呵呵的，“为什么紧张呢？”

“你。”

艾雅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抓紧我。”

刘云和唐丫丫冲过去把人抱了出来。

着地的那一刻艾雅突然抱着刘云哭了，“好疼，好疼，刘云，我浑身都很疼。”

刘云的手心被吓出了冷汗，他紧紧的回抱她，“我知道我知道。”

“所以放弃吧，我承受不起。”艾雅闷在刘云的怀里哽咽。

“我们在找骨髓合适的捐献者了，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你就会痊愈。”

艾雅：“几率呢？”

刘云：“……”

“医生都没把握的几率，能有多大呢？你试过往关节里往骨头里往肌腱里注射药物吗？刘云，我放弃了，才一次，我就感觉我死了千百次，我怕我会死在床上。”

“百分之的七十的几率。”刘云答。

艾雅扯了扯嘴角，就算治愈也活不了几年，刘云，我活着这一世本就没有多少意义，我不想等化疗完头发掉光，那个样子？……太丑。”

“不丑。”刘云僵硬的说。

“爱不爱我？”艾雅突然说。

不爱。

但他不答。

她已经知道。

那种痛是神经痛，你无法控制，仿佛千百条神经被拧在一起，然后滚成球，紧紧的拉扯着，如果有一天神经被折磨的扯断，也就是她的终究。

什么都不剩。

艾雅昏过去的时候听到刘云说他会一直陪着她的。

她恍惚中慢慢的笑了，那种陪伴能维持多久？

他永远不会爱她。

……

这年的九月，艾雅觉得可能是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尽管每天被病魔折磨神经，但是刘云在，一切都觉得很值得。

在医院的日子总是很无聊，刘云给她手机，两个人一起玩掌机打游戏，她疼的时候就抱着刘云靠着刘云咬着刘云，怎么爽怎么来，他可能是为了按着她接受治疗，从不推开她。

艾雅最近发现醒来后有成撮成撮的头发掉在洁白的枕头上。

很刺眼。

早就有料到，但真有这么一天的时候她还是接受不了。

及腰的头发的已经留了四五年，说没就没了。

艾雅哽咽着哭了出来，泪水溢湿了双眼，这样不快乐的治疗，真的好想放弃。

刘云这会应该在外面买早餐，艾雅总说医院的饭很难吃。

她在网上买了一顶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