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就把他面前的咖啡端了过来，好像生怕他会嫌弃她拒绝她一样。

“哎，你。”

顾之行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他的不好喝，她就已经一大口喝下去了。

“嗯...”

言夏的表情一下子就亮了，这什么怪味道，顾之行怎么喜欢喝这东西，未免也太苦了一点吧，比她小时候喝过的苦药还要难喝。

言夏正打算找个桶吐了，但是顾之行居然阻止了她。

“不准吐，吞下去，喝了它。”

既然已经尝了，就没有理由在吐出来，这个味道是他从小到大喜欢的味道，她应该知道。

“嗯嗯...嗯。”

言夏口里含着咖啡不能说话，但看顾之行那坚定的眼神，拼了，喝就喝，言夏最终闭着眼睛把那口咖啡咽了下去。

“哇，好苦，好苦，你怎么都不放糖啊。”

蓝山咖啡本来就很苦，更何况顾之行喝的还是纯的，不加糖不加奶，那味道就可以想象了。

“加糖就要掩盖它原本的味道了。”

那样就不是他想要的那种苦味了。

“这个好喝吗？你为什么要喝这个。”

言夏觉得他真奇怪，明明有这么好喝的咖啡，偏偏点一杯这么苦这么难喝的。

“不是因为好喝才喝的，是因为它的苦味能够代替人心里的苦味，所以才喝的。”

身体感官上的味道，有时候虽然不能压制心里的伤痛，但至少也能起到治愈效果。

顾之行的话让言夏一下子觉得很心疼，不是因为好喝才喝，只是因为他是苦的，所以才喝吗？

身体苦了，是不是心里就没有那么苦了。

难怪顾之行不喜欢吃甜食，每次点两份蛋糕，他都会让给她，在外面也只会喝茶。

“顾之行，尝尝甜的吧，给，有时候甜的才更加会使人心情愉快的。”

言夏把自己面前的卡布基诺递给了顾之行，可顾之行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

“短暂的甜，很快会被苦给淹没，既然这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是苦的。”

他不愿意，在尝到甜以后，迎接他的还是无穷无尽的苦涩。

“怎么会，以后我们一起喝甜的不就行了，不在喝这黑漆漆，苦的咖啡了。”

“我第一次喝这咖啡的时候，是在他的办公桌前，那一次我跟母亲去公司找他，我实在太渴了，发现他桌子上有半杯没有喝完的咖啡，我以为是水，一口喝下去，当时我的表情跟你一样，甚至哭喊起来，告诉母亲说我喝了他毒药。”

顾之行的目光一直望着还在言夏面前的那杯蓝山。

那年他四岁，应该是他最幸福的一年，母亲经常会带他去公司找他，他也很喜欢抱着他在办公室里装扮自己小鸟一样飞翔。

“可就从那天起，我看到他每天晚上回家都要喝一杯“毒药”，然后工作到很晚，我母亲经常在客厅沙发上等他到很晚，后来我偷偷让阿姨把那些“毒药”的粉末，全都倒了，就是不想让他在一个人躲在书房了。”

言夏听着，不敢打扰他，她知道顾之行口中的那个他应该就是他的父亲，顾远浩。

“可是我那时候太天真了，以为这样就能够让他每天多花点时间陪母亲了，可他还是照样忙到很晚，家里的“毒药”也从来没有消失过。”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我自己居然也喜欢上了这个味道，其实开始我是看他总喝，我才跟着喝的，后来慢慢等，不知不觉自己就喜欢上了，这也算是这么多年我跟他唯一一件相同的兴趣爱好吧。”

顾之行说完拿起了言夏面前的咖啡，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他已经不觉得苦了。

“顾之行，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放下，语风说你们又吵架，其实我能感觉到，你还是在乎他的对不对。”

如果不是因为在乎，就没有必要还这样时时记挂在心上吧，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吧，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这样伤心，这样逃避。

“在乎，从他把语风抱回家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配做我父亲了，跟不配成为我母亲的丈夫，我只是弄不明白，他当初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甚至在我母亲走后还不到一年就把那个女人接回了家，又为什么三年后把她赶走。”

他为了那样一个女人放弃了他们母子，到最后还是把她赶出了家门，是因为他突然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他母亲嘛？

“那你有去问过他原因吗？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