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一进一出,难免又漏进去些许凉风。王院使为皇上特制了一根竹吸管,这样一来也能方便皇上服药。”方达解释道。
不让方达近身,连喝药也到了需要吸管辅助的田地,可见皇帝的病是真严重!端璎瑨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待皇帝喝过药,呼吸才略微平顺一些,咳得也不那么厉害了。总算可以清楚地跟皇子们说话了,只不过依旧给人气若游丝之感。
“朕的身子恐怕是好不了了……”还不等端煜麟说出下半句,几名皇子便争着打断他。
“父皇切不可自暴自弃,您乃真龙天子,遇事逢凶化吉。相信用不了多久,父皇又能康健如初了!”太子的话听上去像是略带奉承的安慰,实则出自真心。
而晋王心中明显不带诚意,脸上却要装出悲痛:“父皇说的哪里话?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大哥和三弟说得对!父皇您过于悲观了。我大瀚名医遍地,明日儿臣便重金悬赏以招募四海神医。”宫中的太医治不好就请江湖上妙手高人,不怕续不了皇帝的命。
“父皇,儿臣也愿尽绵薄之力!”端璎宇不甘落后,他对皇帝的孝心也不曾掺假!他年纪虽小,却也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为皇帝分忧。
“好了好了,你们也不必尽说些好听安慰朕。朕自个儿的身体,心里有数。”床帐内剪影晃动,是端煜麟在不耐烦地摇手:“朕今天召你们来不是为了说这个的……”端煜麟顿了顿:“朕抱病的这段时日,辛苦皇后代替朕听政。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皇帝的话只说半句,接下来又是长久的沉默。
端璎瑨看了看左边垂首不语的双子,又瞅了瞅右边毫无反应的弟弟,于是率先打破沉默:“父皇说的是!后宫干政本就于礼不合,皇后垂帘不过是权宜之计,早该归政于君了!”
“好个‘归政于君’!只可惜,依朕目前的状况尚不能立即复政。你们说……朕该如何是好呢?咳咳……”结尾还故意重咳两声以示健康状况实在欠佳。
“这有何难办?父皇只需解了太子殿下的禁足,并委派太子监国。一切不就都迎刃而解了么?”泰王站出来为胞兄说话。
端煜麟并没立即回应泰王,转而询问晋王:“晋王你呢?你是什么意思?”
“回父皇话,儿臣觉得二皇兄说得有一定道理,但是……”一个转折,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是否该顾及太后她老人家的面子?毕竟太子殿下得罪的太后,是儿臣和父皇的长辈。作为小辈,儿臣觉得此事还需征询一下太后的意见。”端璎瑨回答得滴水不漏,也叫所有人无言以对。
端煜麟脸上不由露出嗤笑的表情,好在有厚厚的帘子挡着,外面的人看不真切。征询姜枥的意思?谁不知道姜枥跟皇后、跟凤氏是一条心?她巴不得太子永远别复起!问她不是等于白问?
皇帝掩饰好情绪,继续问年轻的显王:“璎宇,你觉得呢?”
端璎宇自懂事以来,便清楚凤氏与皇族的暗中角力。他的身份尴尬,当真不知道该如何站队。好在他自己不好权术,母妃也不强求他争抢什么,因此他才能活得坦然。但至少有一件事,端璎宇不曾忘记——他姓“端”,而这大瀚朝的江山也只能姓“端”。
璎宇摇了摇头,坦言道:“儿臣没什么想法。只要是父皇的决定,儿臣遵从即是。江山是父皇的江山,父皇想托付予就托付谁;是非对错,全凭父皇定夺!”
显王的这一番话算是说到端煜麟的心坎里了,他不禁对这个刚刚成长起来的儿子刮目相看。
“说得好!”不管这孩子是否言不由衷,懂得哄他高兴也算本事。这点与凤家人是多么的不同!不愧为他的儿子。
“父皇,那您的决定是?”端璎瑨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皇后从庙堂上跌落的情形。
“朕今天说了许多话,这会儿也乏了,你们跪安吧。”床帐内的人影翻了个身,隐约可以识别皇帝将背影留给了皇子们。
“可是父皇……”这样就完了?大晚上召他们入宫,就为了问这几句不痛不痒的废话?端璎瑨心有不甘。
“朕说,跪安!”语气中浓浓的不悦立时传达给每一位皇子。
“是。”端璎瑨即便想追问也不敢再开口了,只能灰溜溜地退下。
端璎瑨阴沉着脸,出了皇帝寝宫。兄弟四人走到长街便要分道扬镳——太子回麟趾宫;显王回甘泉宫;而泰王和晋王则要出宫回府。
端璎宇最先与三位兄长告别,剩下的三人继续前行。泰王见晋王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