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肯让见!”纳生说:“人行事总有自己道理,为何要强求别人?”
……
还没等小奴再争辩下去,衣衣已经双手捧起了那张轻得似乎没有重量的面具。即使已经拿在手里,她仍是无法立刻断定它的材质。它的做工极其细致,凹凸像天成,外侧的轮廓宛如流水琢磨,这样才可以妥帖地合在那张脸上,毫无罅隙。
这么说,那张脸,就是这样一个曲线,这样一个走势,这样一个大小以及……
她刚刚把指尖放在面具的脸颊上,眼前就黑了。
一双手自她身后,不期然蒙住了她的眼睛。
“起得很早。”一道嗓音振动她耳鼓。这一次是真切在她耳边响着。他的双臂环着她的头,居高临下地说道。
“……将军。”她的肩头被他的肘部掣住,不能转身,面具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喜欢我的面具?”他口吻不愠不火,却仿佛弯了颈项下来,说话的气息落在她脸上。
“我……我没有。只是看到,一时好奇。请将军原谅。”衣衣硬着头皮道。
“好奇。”他重复这两个字。然后松开一只手,用另外一只手的手掌挡住她两只眼睛,同时拿去了她手里的面具。
接着衣衣就又能看见了。她转过身,而他已经戴上了面具,苍色衣衫,衣带宽解仿佛还带着山风的气味。头发还没有梳,垂散一身。
“将军……”衣衣觉得说什么也解释不出自己行为的合理性。
这时候老板来救她了:“哟,两位都准备好了?前面早餐摆上了,还是两位想在屋里用?”
“去外面用吧。店家,劳烦把马一会牵到门前,晚些我有个朋友看到会来领。他姓马。”玉弓将军对老板道。
“您那匹青骢屁股上的标……是军马,您是军爷?”老板带着几分讨好地问。
“问再多,我也不会多给你一分银子。”他走到几案另一侧取了梳篦,“衣衣,你先去吃饭。”
“噢。”衣衣巴不得赶紧离开。
“是是是。”老板很知趣地撤离现场,去马厩。
他对着铜镜几下绾好头发,插上一只碧玉簪,又系好衽带。他仍然没将目光挪开,而是看着镜中摸着下巴,反复感觉面具与肌肤不同质感的自己。
“……好奇。”
低“哼”了一声之后,他把书卷塞进行囊,拎起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