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家都最好收了念想。这一局让你这丫头搅得够多了,连齐儿你也要拉下水,真当老身好糊弄?”她笼着猫儿脑袋,傲然转身,“龙朝露,好好享用你留在禁城里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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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衣独自坐在勖勤宫院子的凉棚底下,看着阳光一缕一缕漏下来。长信卧在石桌铺的软垫上打盹。衣衣的手指轻轻摸一摸它的喙,长信便睁开眼看着她。
“可惜你飞不去漠北。等到他走了,我就真的只能等待了。”衣衣摸着它光滑的翎羽,“长信,你存着什么样的长信?”
长信忽然站起来,理了理羽毛,原地转了半圈,咕咕几声,跳下石桌。
衣衣看着它,不明所以。
然而长信走到院落中间,毫无预料地,忽然拍拍双翅,腾去了。
“长信——又飞出去了啊。”金萱正拿着一只手炉出房门来,看见白色晃过眼前,风翅之声吓她一跳,“它怎么下午也出去?”
衣衣望着长信飞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乡君……”金萱把手炉递给她,“为何叹气呢?”
“我以后说话要小心呢。”衣衣有些懊恼,“长信它有时候太过聪明,都不像一只鸽子了。”
“啊……嘻嘻。”金萱掩嘴,“是乡君对长信说想念殿下,于是它便去传情。”
衣衣尴尬地抱了手炉,道:“真当它神鸟么?”
“咦,难道它飞的不是殿下京邸方向么?”金萱蹲下身来,微笑地看着衣衣,“殿下对乡君甚为疼爱,虽然不是朝朝暮暮那一种,但是人都看得出来。奴婢们待在乡君身边,眼看着殿下所做的事,不少都是因乡君故。这是好事情啊,乡君好,奴婢们也为乡君高兴。”
“……我只是不想在这种时刻,与他添麻烦。”衣衣握得金萱指尖,又抬头看一片碧空如洗,“通观局势,他已经是十分艰难的了。”
长信疾速地掠过一重一重琉璃金瓦,飞往宫城之外。
司徒白觞独自伫立在太医院书库外,看见一只雪白飞鸟掠过头顶。
春风中有翅膀扇动的声音,力量与速度。仿佛一颗柔软而迫切的心。
他习惯性地将手笼进宽袖中,回转头,看向身边正汩汩作响的热气氤氲的药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