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飘起蒙蒙细雨,落在芷念头上只余下润色的雨雾。她睁开眼帘,冷眼细瞧下方骑着暗红色宝马的浩旭渐渐离她远去。
骑于马背的浩旭感受到贴在胸口平安符的温度,自信满满加紧马肚提快速度。
皇后推开头顶上遮挡的伞,站在城墙头不停挥手,直到看不到那抹银白色铠甲的身影才吩咐众人回宫。
芷念听到皇后起驾的声音敛回遥望边塞一头的心思,作为朋友她依旧担忧浩旭面对铁骑踏破疆土的危险。
未回到风安宫,雨势渐响淋得众人措手不及。
“芷儿,你头上全是雨水。不如先去换好衣服再来喝完姜茶!”弄画拿过巾帕帮芷念擦拭好她头发上雨水濡湿的部分,见芷念的面色略显苍白赶忙劝她驱驱寒。
“弄画姐姐,我不碍事。倒是要给娘娘熬完暖肚的汤!”芷念随手掸去衣服上雨珠,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提醒弄画。
“好,那我先去准备。你记得千万要喝!”弄画扶皇后进殿休息后回到房间差点忘记皇后禁不起寒,她匆忙跑到风安宫的小厨房准备熬汤。
刚踏进小厨房,刺鼻的血腥味劈头盖脸地窜入弄画鼻子。她皱眉屏住呼吸定眼望去,竟有一个人倒在血泊中:“啊!钱嬷嬷你怎么了?”不待她扶起钱嬷嬷,和善的声音便在她身后响起:“我劝你不要动她的身体,她衣服上全是毒。”
弄画惶恐起身望到男子俊朗挺拔的身形和一双明亮的眼睛,只不过他一身灰色长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惊惧开口:“你是何人?如何知道钱嬷嬷有毒!”
“我是何人你不必知晓,你尽管去外面喊人就是。”灰衣人话音未落,登时不见其踪影。
弄画确定他走远后才敢放声大喊,好在钱嬷嬷除却衣服沾染上的毒物外只有手臂处有刀伤经太医医治后并未大碍。听钱嬷嬷醒来后的回忆像是有贼人趁她不备时用刀刺伤她的手臂吓得她昏厥,至于其它事儿钱嬷嬷并没有印象。
“芷儿,真是吓死我了。”弄画大口喝茶,惊魂未定。她拍拍胸口,偏生把遇到灰衣人的那段略去。
芷念坐在靠近烛光的地方为弄画缝补衣物,她穿好针线颇为担忧地说道:“风安宫的侍卫是怎么当差的?现在殿下不过离宫一日,就有贼人找上门。若是长期以往,岂不是对娘娘的安危有害。我觉得风安宫当值的人还要经过甄选才行,否则滥竽充数到时候不顶事。”
“你是说这些人当中说不定混进别宫的人?”弄画说出这话倒是把自己吓了跳,她慌忙摆手,“风安宫当值的人一直是娘娘身边值得托付的亲信,芷儿以后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的话少说。去年朴凉的妹子年纪轻轻跳河也是由于这个原因。”
“弄画姐姐,这是咱们姐妹的体己话。要是在别的地方,借我一百个胆我都不敢说。”芷念咬断手中粉色的细线,表情讪讪地应诺。她原是想借风安宫招人的机会打探消息,如今看来想必是不太实际的事儿。
弄画察觉芷念心中有些顾忌,不由出声劝慰:“你能为娘娘着想自是好的,毕竟风安宫的人确实......改日我跟娘娘说说,姐姐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你这般仔细的人儿,哪能出事。姐姐乌鸦嘴,当不得真。”她偷偷打量烛光摇曳下的芷念,跳跃火苗簇拥在芷念脸上。从未有过的安宁浮现在芷念嘴角,淡淡笑意于唇瓣漾开。她自惭形秽,转瞬收回视线。
芷念把缝补好的衣服递给弄画,轻轻摇头:“弄画姐姐,我一直把你当作亲生姐姐般敬重。有些话我只在你面前说,宫中的是非还是少淌浑水。钱嬷嬷不是总说:少言多做。”
“你能想明白便是在宫中生活的福气。呦!这手上的倒真真细巧。往后谁要是娶了你,指不定积了几辈子的德。”弄画摸着几乎瞧不出缝补痕迹的衣衫对芷念赞道。
芷念依旧是风淡云轻浅笑,只是在眼角眉梢仍掺杂几许伤感。相夫教子的梦恐怕不能在她身上实现,谁能十全十美呢?
夜深人静,弄画早已进入甜美的梦乡唯有芷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周遭的所有动静尽入耳中,芷念扳着手指努力使自己早点安睡。
“嗦”细碎摩擦声敲进芷念的耳朵,倏地令她睁开眼皮。她抓过身边的衣服迅速套上,她细着嗓音问道:“谁?”窗外人影一闪而过,她轻推开房门跟着那人的步子追去。
“你是谁?”芷念眯起眼睛瞥到一身灰衣的夜行人,她敏锐察觉夜行人身上散发而出的不是逼人的紧迫感而是一种温暖的特性。
“你猜我是谁?”低沉的男子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