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样的女子,只是说明她有不少野心。与其说是偶遇,倒不如说是特意。
“我是昭城人士,林天盖的女儿。”涵馨搬出她爹爹的身份,她明白永康朝不管是谁对于这个名字一定不陌生,甚至恨不得上来巴结。
“你是富商林天盖的女儿?”浩旭收起轻松的心情,满脸严肃。林天盖每年交给国库的钱数不胜数,如果真是他的女儿怕是不好得罪。
“当然,不信去调查。”涵馨清楚自己家族对于皇族的作用,说通后能达成所愿。她起初担心浩旭是个一个脾气暴躁的统帅,可依照眼下的形式她多虑了。
“你来斛炀的目的是什么,看起来你对这个山洞熟悉得很。”浩旭不肯放过零星的风吹草动,大敌当前不能有所松懈。
涵馨显得丝毫不慌张,而是有条有理地回答:“家父几个月前派我来斛炀办点儿事,没想到两国交战加上斛炀城封城于是我没能逃得出去。今个儿开战,幸好我跑得快不然也成为刀下亡魂。”
浩旭考量再三,沉声允诺:“假使你的确是林天盖的女儿,我带你出城无妨。前提必须要问过林天盖才行!假使你不是林天盖的女儿,定要以军法处置。”凡事须得谨慎,否则给斛炀留下活口对永康朝是个极大的威胁。
“殿下,不信我?”涵馨露出调皮的笑意,试探性地问浩旭。
“信你,你拿什么让我相信?”浩旭扬长自己的视线,望眼被收复的斛炀城,想起百姓临死前苦苦哀求声不免有些烦燥。百姓终归是无辜,奈何父皇下令屠城。由血浸泡的人间惨狱,他不明白为何眼前的女子能谈笑风生。
涵馨捕捉到浩旭眼底的意思,沉默一番作答:“事实摆在眼前,我为何急着证明自己?只是殿下的心里怕是会有很多的内疚,毕竟手上染指的无辜人命不少。然而话说回来,两国相争必有死伤。我只是好奇永康朝的赶尽杀绝会不会来得残忍些,这让后面的城镇想归顺亦不能作它想。我说的话,殿下认为怎样?”
“皇命在上,不得不为。”浩旭用赞许的眼光打量涵馨,句句分析透彻。
涵馨走到洞口,张开双臂任风雨拂面。她歪着脑袋,开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不得民心,殿下的心里想必对圣上也有诸多怨言!”
“放肆,口无遮拦你的小命必将不保!”涵馨的话刺到浩旭的心底,那么准确。他对父皇本已不满,父皇日渐愚钝不知加速改正律法与条文的道理。永康朝这样荒唐下去迟早不保,可惜他没有改变朝廷的权利。
涵馨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多说,略含歉意地说句:“涵馨话多,望殿下不要计较。”
外面大雨停歇,两人便往山下走去。浩旭帮她安排在另外的军帐住下,以免惹出更多的事端。
在军营里,涵馨特意在脸上涂抹些脏兮兮的灰渍,她可不想成为那些饿狼的盘中餐被他们生吞活剥。涵馨心中盘算时间,浩旭的信应该传递到父亲的手中。照理浩旭应该早就放她出城,为何现在迟迟不决。
经过那么多事,涵馨心中逐渐底气不足。若是父亲为将来的大计把她牺牲也说不定,毕竟斛炀底下的宝藏确实比亲生女儿诱人。况且她这个便宜女儿,她努力扯开嘴笑无奈笑不出来。
“涵馨,你过来。”浩旭面色阴沉地传唤涵馨,目光似乎带着愤恨。
涵馨心猛地悬起,有点儿猜到浩旭叫她过来的原因。她鼓起勇气朝浩旭的营帐挪去。没来由的恐慌侵占她的全身,从未有过的感觉强力袭击。
“殿下,有何事?”涵馨走进军帐,手掌心上沁满汗珠。她仍强撑住笑意,规矩行礼。
“你叫林涵馨?”浩旭仿佛在确定什么事情,手关节有一搭没一搭轻叩桌板。
些微的紧迫感压制涵馨,她向后退小步面色略显苍白。她咬牙道:“我叫林涵馨,难道不对吗?”
“林涵馨,有谁可以证明?”浩旭追问。
涵馨嚯地抬起头:“你要是不信,大不了回昭城问我爹。”
“这是你爹来的信,上面黑字白字写着他没有叫作林涵馨的女儿。你说你冒充林盖天的女儿是何用意?”浩旭步步紧迫,丝毫不给涵馨喘息的机会。
“我本来就是他的女儿,他不承认与我何干?”涵馨倔着头,不肯服输。她早该料到这种情况,她不应愚蠢的相信自己能够与斛炀宝藏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