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门许久的芷念犹豫会儿,依旧踏进小院。她堆出笑,开心地唤道:“韶韫,我来看你。”她故作轻松走到韶韫身边,如沐春风的笑挂在她脸上。
“芷念,你来了。快坐!”韶韫连忙拉过芷念的手,满脸惊喜。她还没跟芷念好生说过话,关于某些事终是要有结局。
芷念只是站着,并未听从韶韫的意思坐下来。对她来说,现在只能匆匆说些事便走。她难言的情绪,照着此情此景真是好笑。娥皇女英本已让韶韫难过,要是再加上一个她......恐怕韶韫的心胸狭隘得很,自己毕竟是她的好姐妹。
芷念瞧满目疑云的韶韫,抬手拍拍她的肩膀:“韶韫,人多口杂我不方便停留太久。见你气色尚好加之得偿所愿,我先恭喜你。我没有什么好的东西,拿的出手仅有这块玉佩。我祝愿你能和殿下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韶韫听闻芷念的话,笑容不免暗下去。她遥望边塞方向,幽幽叹息:“你清楚他的心底根本没有我,他在意的只是你。”
“傻姐姐,说什么混话。不喜欢也可以变成喜欢,喜欢也可以变得不喜欢。一念之差的感情怎么敌得过你日后与他朝夕相处。韶韫,路是要靠自己步步走。”芷念捧起韶韫的手,将手里的玉佩覆在韶韫的掌心合握。
韶韫感受到芷念的关切,勉强笑笑:“我会争取自己本该得到的东西,记得幸福。关于你,我们依然是好姐妹。”
“韶韫,你又犯糊涂。我们何时不是好姐妹?时日不早,我得回风安宫。文词,照顾好你的主子。”芷念忍耐心底的闷气逃离韶韫居住的小院。姐妹,或许从遇上浩旭开始两人再不可能成为好姐妹。
文词看芷念的模样察觉出几分心思,她出言相劝:“小姐,以后恐怕许秀女的心结和您是结下了。你不必太多在意,守着日子慢慢过就好。”
韶韫木讷地打开自己的掌心,待目光落在玉佩上她发出声惊呼:“天,这是双生佩。好精致!”韶韫手中玉佩由上好的羊脂白玉制成,带有暖暖的温度。一枚是阳佩,一枚是阴佩。上头雕绣繁复的并蒂莲,中间环绕几个小字。漂亮的行楷在阳佩上写着愿得一心人,阴佩上书着白首不相离。这么复杂的手工一定花了雕两枚玉佩者不少心思。
“小姐,这儿花了许秀女不少心思吧。”文词有些懊悔刚才对韶韫的劝阻,许秀女的人儿倒是顶顶好。
“小姐,依奴婢看许秀女心思重。否则凭她的穷酸样,何以会送小姐这般贵重的东西。”韶韫的另一个丫鬟文卉刻薄地开口,把韶韫心中仅有的歉疚冲淡。
韶韫心思复杂地坐在庭院,旁边儿细致的女红一并搁置在旁。直到许久未闻的喜悦声响起:“妹妹。”浑厚的男声彰显张力,浑身洋溢着军人的成熟稳重。
“哥哥!”韶韫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到自己大哥杨少安,自从哥哥应招当了军人兄妹俩见面的时间愈发得少。何况她被人接到皇宫生活,天各一方的日子再没见过面。
阳光下的男子长得极是精神魁梧,沐浴在暖阳之下越发伟岸。他定定直视韶韫,温柔地问:“怎么还哭了?”
“没什么,大哥你怎么来的皇宫?”韶韫欣喜抹去泪花不解地问,难道皇上召见的杨家人?
“韶韫赐婚,哥哥哪能不立马进宫贺喜?”少安疼爱地摸摸韶韫的头,拿出贺礼。他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举高:“看,这块玉如意喜欢吗?哥哥知道你钟爱玉器。”一柄成色上佳的玉如意在太阳底下愈发显得晶莹剔透。
“少爷偏心,只想着给小姐带礼。”文词向来习惯跟少安打趣,从未顾忌礼数规矩。她伸出双手,不满地嘟起嘴。韶韫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多亏文词才令她在皇宫中不度日如年。
“哪能忘了咱们文词啊!”少安转言宽慰道,“给你带了最喜欢的松馅饼和芝麻糖。”
“太好了。”文词拿过糕点,乐呵呵招呼众人分享。完全不见护主的心性,只是个孩子而已。
“文词还是这样,想到什么做什么。”看到妹妹,少安笑愈发的多。
“大哥边关生活如意否,这次来所为何事?哥哥你若是回敏岚,留在家中让娘亲好生调养。”一年多不见,韶韫觉得自己的哥哥黑瘦不少。
“这次来是奉殿下的命令向皇上禀报前线的事儿。幸亏有殿下照拂,我过得很是如意。”少安一年前接到皇命去戍守边塞,经过历练他老成不少更像可以担当大任的人。
韶韫听到浩旭的消息,眼睛发亮。她摇摇唇瓣试探性地问道:“他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