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馨撇撇嘴，不屑一顾轻蔑的话语张扬她的不可一世：“我说过，你不值得我相信！”

“哦，你不信孤没有关系。现在孤只会让你相信一件事：你死定了！”竺敏对涵馨下了死亡命令：小小的女子敢在他的面前口出狂言，真是活腻。不消他动手，外面喻家的人只要得到消息立马冲进殿内把她抽经剥皮，吃肉嗜血。

“你不会，而且你舍不得！”涵馨推开竺敏，闲适地走到桌子边倒一杯茶水润润嗓子，方才的交锋让她口感舌燥。

“你确定？孤要的女人遍地都是，各尽姿态况且唯孤命是从！”竺敏点燃的兴趣被他自己巧妙地掩饰。

涵馨瞥见竺敏眸光中一闪而过的好奇，曼声道：“确实，凭借你的身份你要什么女人没有。可唯一遗憾的是偏偏缺少我这样，不是吗？”

“有趣的女人，你真不怕死。”竺敏凑近涵馨，轻嗅她身上的特殊气味。

“别离我太近，我和你没关系。”涵馨与竺敏保持距离，不含感情的眼神着实令人胆战心惊。

“你不是孤的王妃？”竺敏危险的声息难免让人产生距离。

涵馨挽起飘落的长发，轻笑出声：“王妃称号，那是我死去的喻晨昭应得的。不是我，林涵馨！”

“既然你顶了她的名号进门，休想这般容易脱身。”竺敏一把拽紧涵馨纤细的手腕，慢慢加重力道。

涵馨将头偏过，皓齿咬住粉色唇瓣，嘲讽微笑挂在她微卷起的嘴角。

“敢不敢打个赌，留在九珏殿。孤！总有一天让你相信你今天作出的选择，将会后悔终生。”竺敏放开涵馨的手腕，转身立下战书。

涵馨抬起娇嫩的手臂，按揉手腕上红肿淤青。沉默半响，她不甘示弱地对答：“赌，我便跟你赌。我发誓，绝不后悔今日作出不顺从你的选择。至于你，将因为得不到我而肝肠寸断。从今往后，九珏殿内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只做林涵馨，绝不做喻晨昭！关于怎样向喻家交代，你自己看着办。这房间甚好，从此以后就做我的寝殿。”涵馨扫视一眼四周，定下诺言。正中她的下怀，刚好名正言顺窃取这里的机密。

“好，你既应了这赌再没反悔的道理。立下字据，以作澄清！”竺敏草书飞舞的纸上，落下他霸气的名字。

涵馨执过笔，她的名字飘浮滴下，宛如她不安地出世。“你出去吧！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你不能踏进房间半步。”涵馨对竺敏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回荡房间上空的是修罗历练的恐怖。

瞧不清出竺敏脸上真实的神色，只听到略微复杂地询问声：“一个问题，为什么杀死你的喻晨昭？甚至不计后果！”

“不为什么，人死如灯灭。她走了，带走所有答案。”涵馨年轻的声音里竟涌出苍凉。当初的她，是把多恨的感情吞咽回。她背负家族使命，执着地为杀所恨的那些人练就一身武艺。然而当温热的血液流淌在她的双手滴落心头，她才惊觉难以消磨的恨意随着生命的流逝消散。

然而她不会心生悔意，假使时光流转，她仍会作出相同的事情。每个人都该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竺敏收回打量的视线，下定决心要赢这个赌。不管是为了国事，还是私事。

芷念握着手上的折子，心中忽而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然而若是要仔细去追踪缘由，她却说不上来。上面说了竺虞王朝的九殿下娶了他们喻晋侯的大女儿，如此一来他们的政权将更加巩固，只是她拿在手里的急报，仍有几分松懈。

“芷念，把奏报给我。”浩旭瞧芷念发了很久的呆，不禁开口。他扶起芷念，对着她叹口气：“现今竺虞的形式不容乐观，他们又是拉帮结派又是招兵买马。要是假以时日，永康怕是难以镇压。”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打听到的消息，竟有林涵馨的名字。想起当初的女子，他对宫里的某个人多了份顾忌。

芷念没有说话，她有她的分寸。哪怕心里有再多的不明白，亦晓得祸从口出。她走到内室，不安地打开窗户。她明明派人去找尔繁，为何到现在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莫不是碰着什么大事有所耽搁。她很担忧，奈何无计可施。

风大，却吹不散她的愁绪，反而令她越发心烦意乱。“嘶”，突兀的牙疼又让她停止了思考。她捂着腮帮，竭力熬过这段时光。呆在皇宫的时间愈长，她的精神就愈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