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生病了,或许是这些年来的第一次吧!
芷念深吸口气,对着荣公公道:“事不宜迟,咱们快些去吧!”如果她能让浩旭的病好转,那么先前复杂的心思该是抛在一边。不求两全其美,只求平安无事。
走向崇公殿的路上,芷念不禁开口相问:“荣公公适才说皇上连日折腾,为何折腾?”
荣公公面色一僵,小心地瞧了芷念一眼才缓语出声:“自从娘娘跟万岁爷呕了气,万岁爷的日子便不太寻常。他强撑着身子,连日批改奏折。昨天听着秋雨落了,担心种在后山的花毁了,冒雨去了后山。回来以后,成了今天这副模样。”他说完,引出长长一叹。
“什么花?”芷念的语气淡淡的,手指却不自觉地弯曲在一起。
“栀子花。”荣公公瞧芷念眉眼不动,心里不由有丝恼怒。皇上的爱全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但是她怎么能把皇上的情意看得这么不重要。他算是打听明白了,原来她曾喜欢过宁王。怪不得整日对皇上冷眼相待,说不定是宁王的细作。
芷念并未注意到荣公公的神色,兀自轻语:“其实,他自己在跟自己耍性子。”
声音太轻,轻到荣公公只见芷念动了动嘴皮子,没有捕捉到任何的声响。迎着打来的雨丝,芷念感到阵阵寒意。可她仍是平缓地走着,花了好大功夫芷念和荣公公走到了崇公殿。
崇公殿的门口很早便站着韶韫,身后的文词提着贵重的食盒。她们跟守卫的宫人面有急色地说着什么,无奈宫人态度坚决,始终摇着头不肯放她们进去。
韶韫的视线接触到芷念,犹豫了会儿才走上前。她直接地问芷念:“皇上龙体有恙的是不是因为你,你对皇上做了什么?”
“贵妃娘娘这话真是莫名其妙,臣妾如何有能力让皇上龙体有恙?姐姐可不要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扯着人就说这样的话。”芷念说完便不再理会韶韫,而是跟在荣公公的身后进去。
荣公公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心里对着芷念多了层异样的感觉。原先他以为芷念不过是浩旭喜欢的人,没想到竟有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
“朕不吃药,通通给朕拿下去。”浩旭正对着一群宫人发脾气,桌上微热的药碗上盛着黝黑的药汁,散发着不算刺鼻的味道。若是仔细的闻,还有一股清香。
芷念走上前端起药碗,细细吹了吹。她柔声劝道:“皇上生病就该吃药,不吃药怎么成呢?”
宫人一瞧芷妃娘娘来了,不由长吁口气。他们会意地退下,没有打扰两个人的谈话。
浩旭忧烦间听到芷念的声音,还以为是错觉。当芷念笑意盈盈地站在他的面前,他惊觉自己的想念居然是这般的深入骨髓,一日不见满腔的思念全刻在心头,难以自禁。
他用手撑着头,本意露出舒心的笑意,可不想话一开口完全变了方向:“你还舍得来这里,你不是永远也不想看到朕了吗?你的臣妾怎么没说,不敢说吗?”他的问题尖锐得令他自己慌乱,他不想伤害芷念为什么还要说出让彼此痛苦的话。
但很快浩旭发现,芷念的脸上表情依然。恰到好处的笑从容地挂在脸上,像是一个面具牢牢套在了面颊。等到日后想要摘下的时候,猛地发觉面具和脸已是融为一体,再没有本来的面目。原先的他喜欢芷念,正是因为淡雅的笑。而现在,这样的笑脸成了最大的讽刺。他宁可希望她神色大变,拂袖而去。那样的她,至少对他有些感觉。
“皇上要是嫌臣妾的礼数不够,臣妾给皇上赔罪。然而皇上龙体贵重,这药不得不喝。”芷念屈膝举着药碗,恭谨地低垂着头。
浩旭接过药,大口地灌了下去。他一擦唇瓣,恨道:“我于你而言到底是什么?”
“皇上于臣妾而言,自然是臣妾的天下,臣妾的夫。”芷念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对上浩旭的眼睛。瞧她没有说谎,他的确是她的夫君。
“我再问你,你的心到底给了谁?”浩旭难过地双目发红,握住碗边的手剜出些许血丝,蜿蜒地蔓延开来。细瞧之下,碗的边沿已有裂缝出现,碎片磕进他的手掌。。
芷念的面色终于有了浮动,她收了笑容,漠然至极:“我的心给了谁,何苦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