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痛楚满是腥甜的味道。但她必须字字不带犹豫说出口,今天的事情便是一个了结,彻底地断了彼此的孽缘。
浩淼说的没错,她确实还是在意他的。她的心落在他的身上,永远都找不回来。只是她现今嫁为**,况且身体交付。若说以前存着非分的念头,那么这刻时光已没有先前的悸动。她终于想明白,不管经历多少,平淡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她倦了,只想守着为**的本分。
芷念的话震得浩淼耳根子生疼,他的眸子蓦地发红,不敢置信地凝视芷念。他弃天下,他朵天下,而她再不是陪他共度风雨的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爱不是不够深,而是在深邃的爱恋中掺杂了太多的歪念。不纯粹的感情付出,怎能长久。
浴池边无风,只有不断闷热的气息翻滚。落雪的天色,本是印着皎洁的月光清华不已。然而归迟的暮色,宛若幽深的潭水,让人感到无比清冷。
千疮百口的两颗心,刺得鲜血淋漓。结痂的伤口被狠心地剥落,难言的疼痛让人很想流泪。可眼窝干涸,所有的泪水浇到心头,混合着千钟滋味滴出浓稠晦暗。
芷念舒了口气,风淡云轻地开口:“本宫已是说清一切,宁王要还是不走,本宫便不手下留情。”她很巧地利用额前的碎发遮住眸底的落寞,撕开的空洞任由喑哑填满。
“不劳娘娘催赶,我只问娘娘。您现在的心终归是遗失在哪里?”浩淼炯炯有神的眼眸差点让芷念原形毕现,强有力地欲要掀开芷念扯下的谎言。他悠悠上前,溃烂芷念设下的围城。
芷念忽地抬起头,对上浩淼的含着笑意的目光。她的眸子清明一片,不慌不慢地应答:“本宫的心自然是给了皇上,王爷不要在本宫的身上枉费心思。你这等乱成贼子,得而诛之。”
“谁是乱成贼子,当初的皇位本来是我的。永浩旭抢走了皇位的同时带走了你,即使知道你句句骗我。然我的心仍旧被你戳得鲜血淋漓,你非要自私下去吗?”
自私?芷念站得笔直的双腿忽然一哆嗦,脚下的步子不由踉跄。没错!她的确是自私地为自己考虑,从来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她控制住自己的身形,漠然反问:“这个世上谁不为自己?本宫倒觉得自己算不上自私的人。王爷,你的自私又在哪里?”
浩淼错愕,他是不停索取。当初利用芷念来到虎城欺骗永浩旭死亡的假象,他何时考虑过她的心情。那时候的他全身心地投入在储蓄人力、物力上,天真地认定她会赞同他的想法。
因为他暗中保护她三年,凭借着对她的了解自以为是,结果伤害的又何止是她?蓦然回首过往他并未实现过给予她想要追求的一切,他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只会依赖。说到自私他是最没有资格谈论这个的人。她的痛苦难过,他放在心上却不会认真地思量如何解决。
“孤流,本宫不允许你带走!至于你对本宫哥哥做的那些事情,自有皇上处置。宁王爷,希望您好自为之。本宫今日可以假装没看到过你,但本宫绝不保证您下次还有好运气。”芷念披上挂在风屏上的披风,系好带子头也不回地走出外面。看似潇洒的背影,埋藏落寞。
浩淼顿顿,跳过亭窗逃离皇宫。如果他不来皇宫,就能欺骗自己芷念的心属于他。现在残忍的现实摆在他面前,逼着他承认芷念终是走远了并且一去不复返。
“皇上为何不派人抓住宁王?”荣公公眼中精光扑灭,极是不能理解浩旭的做法。
“你以为宁王敢孤身前来,如果朕派人抓住他,势必会让后宫受到大的动荡。倒不如放他走,自会自投罗网!”浩旭意味深长地瞄向皇宫的檐瓦上,适才浩淼和芷念的对话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脑海。他不清楚自己该喜该悲,只有一件事值得肯定。只要他不作出令芷念难以释怀的事情,芷念她是不会离开他了。自私的人,他同样亦是。
荣公公缩缩脖子,识趣地闭上嘴巴。今个的事儿是谁都不能透露,他得守口如瓶。
天冷得直让人打哆嗦,冻得人心点点成冰。哈口气,白雾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