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目地进行。”
众人见浩旭态度坚决,不好深劝,只好硬着头皮应允了。围坐一起,三言两语激烈地讨论。
夜色漆黑,微有的月色淡得若水。但好像染上层薄霜,映得底下的景致影绰。不知何人隔江弹唱的乐曲,越为这份朦胧添了惆怅,令人的心跟着哀婉的琴音涩起来。好在,天快方明。
芷念晚上睡得不安稳,起了大早,发现浩淼已经在集结人马。她掀开军帐,遥望在马背上英姿勃发的浩淼,不期然地回想到以往。她曾经也渴慕浩淼有日可以为国出征,站在沙场上杀敌的雄姿。而今他虽然坐在马背,但他要对付的人却是自己的哥哥以及那些纯善质朴的子民。
她倚在军帐旁边,瞳眸已是被雾气笼罩,看不清浩淼的模样。她很不争气地让泪水在眼眶打转,心尖上的疼痛一遍又一遍提醒她,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留恋。可她不忍心,直到这步田地依旧不够狠心。她今日的装束梳得很轻便,即使怀的身孕有了好些日子,仍能潇洒自如做事。
“回去休息,我会尽快回来。”浩淼望见芷念愣愣地立在风口,任由忽起的风吹乱她的头发。他忽然很想笑出声,怎么现今变成这般?许诺湮没成一缕清风,卷起地上的沙石,再难拾起。
身上的盔甲咯得他不舒服,可惜必须得穿。有些人生来就背负使命,而他的命数便是毁掉自己去成全别人。若是他能早些明白这些道理多好,不会让她恨得不肯与他说话。即便她嫁为他人妇,她在他心底依旧是最初的少女。谁乱了谁的情,抑或是谁给谁种下难言的毒药。噬心的毒把人原来的风貌弄得支离破碎,然后只能如此刻仅是遥望,不能上前说开所谓难言的心事。
“芷念姐姐,你若是有话,为何不说?”琥珀口吻里的不解让芷念扭过头,定神望去。
芷念好久才回答:“因为有些话早已被谎言腐蚀得不成样子,我甚至忘记自己该说什么。琥珀!要是以后你喜欢上某个人,你要记得太过执着痴念不要。必要的时候学会放手,学会割舍。”
马蹄飞扬的尘土吞没了芷念的话,只让那些无声的言语在她心里徘徊。她不知道能爱一个人那么深,每时每刻恨着,仍是忘不掉爱的滋味。过尽千帆,只她一人孤独地守在原地。
他们都曾来过她的心里,可没有谁能坚持地停留。他们各自有追求,不会顾念她弱女子的请求。她真想彻底地抛开爱恨情仇,做平凡的人。无奈白种滋味皆在她的身上留下烙印。除非脱胎换骨,饮下传说中的忘忧水,否则她的一生注定会在乱世的纠葛间度过。
她以为只要豁达便能有所取舍,她要走的路必然会明朗。为难的是,此时只有风陪她说话,告诉她不要害怕。她蓦地合眼,让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刷地滑落。就这样,决定吧!
“琥珀,你跟在他们后面,小心地做下标记。”芷念睁开眼,口气里的漠然令琥珀骇然。
琥珀僵硬地点头,乖巧地应道:“姐姐,你先回军帐里面坐着。我会马上回来,你不用担心。我把药放在盅里面,你千万要吃。没有任何事比孩子还重要,你说过让我当姐姐,不要食言。”
“琥珀。”芷念叫住了欲要抬脚出去的琥珀,茫然地喃喃,“对不起,万事小心。”
琥珀笑然点头,她掀开军帐避开人的注视,跑了出去。等琥珀走后,芷念才敢放松身体。她不愿意把琥珀牵扯进来,但依然无法避免地把她和那些事联系。如果让人发现,琥珀怎么办?
芷念想到这里,焦躁的情绪爬满她的心头。她立马慌忙地跑到军帐外,却未看到琥珀的身影。为何她每次做出决定,每次后悔。她讨厌优柔寡断的自己,艰难地往前摸行。
她踏入军帐,失神地熬到夜幕降临,琥珀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惶恐地一把抱过琥珀,像寻到失而复得的珍宝。她埋头在琥珀的枕肩,不住地安慰:“琥珀,琥珀!对不起。姐姐不该让你去的,回来便好。”
“姐姐,我没事。”琥珀舒口气,接着说,“事情办妥,一路上我留下记号。他们安营扎寨,我溜回来。”
“好!”芷念闷头低叹,下意识地松开琥珀柔软的身子,强打精神帮去拿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