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解决。这里肯定没有你需要的东西,凡事忍耐些。”
“告诉我,怎么忍耐?”眩晕生硬地刺激芷念的脑仁,让她差点抵不住排山倒海的头晕感。她身上的力气仿佛早被疼痛抽离,说起话来没有底气,带着不像她的绵软。她手上沾满了血腥,偏生胸口还要冷不丁地疼。她努力地回想自己怀孕的期限,悲哀地思虑即使这个孩子在此时平安地生下来亦是没多少存活的机会。只有六七个月大的孩子,恐怕难以逃脱宿命规定的轮回。
二禹听不见芷念的声音,心头蓦然慌乱。他转过身子,终于把男女间最后的防线给撕碎。他蹲在地上,手指搭在芷念的皓腕。他察觉芷念的脉搏极其混乱,除却两条平行的脉搏,其它的几乎是逆流而行。数不清的杂乱毒素在她体内放肆地乱窜,怪不得搅得她那么痛苦地坚持。
“你的体内好多乱窜的毒!”二禹惊异地喊出声,心底对芷念有了重新的看法。恐怕刚才竭力假装自己坚强的女子心里有着无数不为人知的艰辛秘密,单是她体内的毒就足够折磨她一生。
芷念嘤咛声,艰难地睁开眼睛。她虚弱的声音自口里传出,脆弱得不堪一击。她断断续续地出声:“我的身体......很早以前便是这样......孩子,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什么大的事情?”
她说到孩子,眸子里的光芒大盛。她努力偏过头,凝视二禹躲闪的表情,或许她晓得答案。
“你的孩子,脉象非常虚弱。如果你能坚持走过这里,我可以带你去找医生。”二禹的心里升起些许愧疚,他真不是男人,居然拿女人来行事。如果不是利欲熏心,他怎会做从前最令他自己厌恶的事情。他对上芷念忽闪的瞳眸,下定决心:“我带你回去,军里有很好的医生。你放心他们会听王爷的吩咐,帮你把孩子救好。你千万不要睡过去,假使睡过去便再没机会救孩子。”
芷念闻言,苍茫地勾起菲薄的笑意。她张张嘴,艰难地回答:“呵呵,关于我的事可惜不可能了。要是你能带我回去,不要告诉你们王爷我体内有毒的事情。有些东西,还是别说出口。”
她的眼底难得腾起抹柔光,像是回到好多年前那些曾经绚烂过的画面。她扬起头,映入眼帘只有无穷无尽的天空。她可以在蓝天下远走,未尝不是了却她的一桩心事。对不起,她累了!
“你不要睡过去。”二禹急得迫切地大喊,欲要摇醒芷念。他的手搭上芷念渐而微弱的脉搏,强自给她输入真气。他很害怕眼前这个女子在他面前忽然消失,他不要成为见证这个时刻的人。
“林二禹,你个混蛋。”橙梦从远处匆匆赶来,瞧到两个人的样子,心知发生了何事。她怒瞪二禹,赶紧平稳地抱起芷念。她的目光掠过芷念沾满血迹的裙摆,不由愤怨:“林二禹!我们俩之间的事情,你不用再痴心妄想。所有往日的情意,全当没存在过。我橙梦不会去嫁个心狠手辣的男人,蓝瓷快过来帮忙。王爷上次让我们贴身携带的药丸多给她吃些,先悬着口气再说。”
二禹怔在原地,却是没有勇气反驳。橙梦说得没有错,连他自己也开始讨厌自己。他望着手里的血红,只觉得刺得眼睛生疼。说是为了王爷,为了天下的百姓,其实他只为他自己。
“醒醒,醒醒!”坐在马车里的蓝瓷想尽办法唤醒芷念,她心知假使芷念真的睡过去,怕是这辈子都没有睁开眼睛的机会。她掐住芷念的人中,没有任何的效果。她冲驾车的橙梦,惊慌失措地喊道:“橙梦姐姐,主子来了没有?她的情况很不好,我担心她恐怕度不过这个关口。”
“不行,蓝瓷你必须护住她的心脉。要是她活不过来,主子亦会跟着去了。”橙梦咬破嘴唇,森然地开口。她加快马车的行驶,心里对二禹的恼恨愈发多了起来。曾经那么亲密的两个,走到今天谁能想过头分道扬镳。她的心钝痛,还得咬紧牙关往前行驶。
快速而平稳的马车,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此地。刺鼻的血腥,昭示着其中不为人知的秘密。
月亮爬上当空,洒下的清冷光芒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