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尴尬地沉默着。一边是跗骨伤魂的美食香,一边是破裤头似的快挂不住的廉耻心。大伙儿馋得没个主张,纷纷看向先前的老者,指望他出面交涉。
老者是某学院的教授,惯于做思想工作。这时,挂起一张技术交流的真诚脸问道,“鲤鱼、牛肉这些东西,大家也经常吃嘛!跟这味道不太像。”
阿森嗤笑一声:“我家小姐亲自下的厨,味道自然与众不同。”
“你是说,木兰有这样的手艺?”老者语气惊奇,“这怎么可能?”
阿森做了一个讽刺的表情,沉默不语。大家一心等着他的确认,可他冷漠以对,爱理不理。人们被折磨得十分痛苦,好似在地狱里饿了许多年,好容易爬上地面,遇到一个有吃的,人家却一口都不肯施舍给他们。
一人艰难地吞咽口水,哑声问,“好不好吃啊?”
阿森回味似的努了努嘴,没有说话。
那一脸的意犹未尽,让人们的眼里犹如亮起了一盏盏迫人的幽冥灯,他们死死盯着他,就差出声说:“行行好,给我们尝一尝吧!”
这句讨饭的话虽然无耻,但阿森知道,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说出来。在僵持的沉默中,他能听到人们本就淡薄的尊严与节操“嘎吱嘎吱”在破碎。
终于,先前那位老者发了话,一脸理所当然、倚老卖老地说,“我说年轻人,人活着就为了一口吃的。我老头子一把年纪,在你家门口守了大半钟头,你们好歹请我喝碗热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