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不能得寸进尺，该离开的时候，你还是离开吧。”

我看着杜少说：“杜西晨，我必须带走这日本女人。”

“为什么啊？难道你喜欢她？半老徐娘，虽然风韵犹存，也就是还能玩个两三年就人老珠黄了，有意思吗？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找个更年轻的。女人还不有的是啊！”杜少举着酒杯呵呵笑了起来。

我也知道，他其实怕的不是我，而是陈家铺子那块招牌。要是我死在这里，他最怕的是陈家铺子的人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在五十年前的现在，陈家铺子完全可以三天内召集三千人马，将沈阳城翻个底朝天，将他挖出来让他灰飞烟灭。

毕竟现在大革命还没开始，毕竟还没有彻底的破四旧，毕竟我们这些牛鬼蛇神还没真正被打倒呢。两年后，可就不行了。那才是群鬼乱舞的时候，不然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我说：“我要是不走呢？”

“那又能改变什么呢？是这条小母狗自己要留下的，她想死，谁也拦不住。”杜少这时候也是对我失去耐心了，狠狠地一摔酒杯，哼了一声，站起来踢开了凳子就走了。

我看着小犬百合说：“今晚你的命能不能保得住很难说，要是你现在跟我走，还来得及。”

她看着我摇摇头，起来，一伸手拉着自己女儿的手，也走掉了。只留下我一个人，享受这一大桌子的饭菜。我哪里吃得下去啊，现在我已经看到了一双穿着红绣花鞋的女人脚，就站在里屋门帘的后面。

她一直在里面死死地盯着我不放，我甚至感觉到了阴气侵袭了过来，令我很不适应。我喝了一口酒之后，起来也走了出去。刚出去，屋子的门自己就啪的一声关上了。

我扭头看的时候，这门又啪的一声打开了，弄得我一惊。这一惊还没过去，这门又自己关上了，这一关，一开，又是一关，弄得我心里真的很没底。这是在挑衅，也是早恐吓，更是在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