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一个公主的立场

庄晏笑道：“我以为你对这些事情已经不关心了。”

“难不成我只关心司徒青死没死吗？”楚玉霓翻了个白眼，“纵然此身已换，我仍旧记得自己是谁，我也绝不会忘记天下万民生而多坚……”

“阿霓，不必如此勉强自己。”庄晏轻笑着打断了楚玉霓的话，将掌心落在了她的发顶。

他看着这个面容仍旧如同当年一般稚嫩的姑娘，心里头竟觉得难得的平静。

无论世人如何，他庄晏自始至终都是希望这个姑娘能够得偿所愿，安乐一生。

从前，她是大萧的平靖公主，人生就是一场苦行。

无论当年义父对萧云的教导出于什么心态，他都不曾多想过。

萧云身为公主，当年的生活也过得算是随心所欲了。

那样的人生，想来也是令人羡慕的。

可没有人知道，在楚玉霓的心里，其实从来都不曾忘却自己身为一个公主的责任。

只是……

庄晏叹了口气，别开了目光。

他实在不忍苛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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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样的小姑娘啊……

庄晏笑了笑，忍不住又在楚玉霓的头上揉了一把，轻声问道：“如今，你过得好吗？”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楚玉霓愣了好一会儿。

“师兄突然这么问，倒是让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对于师兄来说，我若是当年就能够选择季子正，就太好了吧？”楚玉霓轻声问道。

庄晏摇头：“我从不曾做过设想，无论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无论你想要选择什么样的人，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只要你高兴就好。”

楚玉霓抿了抿嘴：“师兄果真不觉得我当年选择司徒青是错误至极？”

“错当然是错的，只是阿霓，往事不可追，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必再去想当年若是可以重新选择要如何了。司徒青既然要骗你，无论你做了什么样的打算，他都是能够骗到你的。只是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未必就是真的满足罢了。”庄晏看着楚玉霓，琢磨了一会儿，还是说了下去，“你在他心里自始至终都有一席之地，只是你们最终做的选择不一样，所以才会走到今天罢了。”

“师兄是觉得，若是当年我没有死，如今还能够成为大昭的王后不成？”楚玉霓冷笑。

“自然，如今司徒青没有立后，人人皆知，那个位子是给谁的。”庄晏看着她，话在舌尖滚了又滚，还是吐了出来，“你比世间任何人都有退路。”

“这是师兄真实想法？”楚玉霓问。

庄晏沉默片刻，沉重地点了点头：“谋朝篡位，从来都不是易事，纵然天命所归，这世上仍是有无数逆天之人。你能够重回此间，便是逆天而行。阿霓，天命已经乱了，师兄如今的本事，已经看不到天命所归了。”

“原来师兄从前不是扯谎，是真的看到了天命啊。”楚玉霓哭笑不得地感慨了一句，“我以为这种事情，不过是信口胡诌的呢。”

“阿霓，义父当年……”

“你不必与我说过往如何，过往已是不可追，不是师兄告诉我的吗？既然已经是回不去的过去了，无论师父当年教导我是为了什么，我都不会去深究其中的意义。”楚玉霓笑了笑，“师兄，你不必试探我的心意。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记得身为一个公主的责任。我曾受万民供养，自是该回报天下百姓。师兄，我相信你与我是怀抱着同样的心情。否则，师兄绝不会在那个时候带走阿难，还悉心教导他长大。师兄，阿难有他要走的路，我也有我的。”

“可你和阿难终究不同，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再也不要管这些事情，只好好地活下去。”庄晏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思，“能够看着你平安长大，才是我最想见到的事情。”

他这一生最为遗憾的事情，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公主，惨死在她长大的王庭里。

若是可以，他是真心希望萧云不是大萧的公主，只是一个可以在民间世俗中平安长大的姑娘，一生喜乐安康直至终老。

可岁月从不给人回头的机会。

他们如今已经成了这幅模样，着实都已经没有了选择。

庄晏深深地叹息一声，最后只说：“我定会竭尽全力护佑你平安，阿霓，季子正实为良人你……”

“我不想说这些。”楚玉霓打断了庄晏的话，带着几分无奈问询，“师兄何时这般婆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