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见他护住袈裟,便也不以为意。
待他再向屋顶望时,便自顾自变成烟火隐匿了起来。
那熊没追两步,却忽然不见了人影,只好顶着热浪一面救火叫水,一边护着袈裟着实费劲。
随着水也无用,再遇那老僧化作焦炭,又见这火势实在太大,以致他身上的许多毛发已被熏烤蜷曲。
才知事不可为,不甘长叹一声,才退出火场。
远远见寺内僧众似已然撤离平安,此刻虽有慌乱却也没甚好帮。只好拽回云步,径转东山家门而去。
再说那场火儿,可谓越烧越凶根本难救。
直燃到五更天明,方燃尽所有缓缓灭息。
你看那众僧们,大都赤赤精精,许多啼啼哭哭。
有些儿坚强的,已开始协助院主,指挥众僧忙碌。
有的去那灰烬中寻铜铁,拨腐炭,拾金银。
有的在墙筐里,苫搭窝棚;
有的赤壁根头,支锅造饭。
还有些叫冤叫屈,乱嚷乱闹不题。
却说行者撤了辟火罩,一筋斗送上南天门外,交还广目天王道:“谢借,谢借!承你这情儿!”
天王见他不待三番讨要,竟自个专程来还,也是惊奇。
收了宝贝后叹道:“大圣至诚守信。
实不相瞒,我也才愁你不还我的宝贝,无处寻讨。
却不想,思虑未尽,却真就给我送来了。”
行者道:“老孙诚信,可不是那当面骗物之人!
此番也叫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天王颔首笑道:“许久不面,还请大圣到我宫中少坐一时,好叙往昔之旧,待诚信之客,何如?”
行者摆手道:“天王盛情,老孙惭愧。
五百年不见,俺思忖良多悔悟丰富。
今日之老孙比在前大圣,可有许多不同。
且不去叨扰,不再烂板凳,大茶壶,高谈阔论了。
俺如今保着唐僧去那西天取经,这天上徒空耗一日,在地上可就是一年光阴。
只要迈脚入了这片南天,即便仅一个时辰客座,我那凡间师傅便要足等俺一个月功夫。
你也知俺是信人,答应观音大士与如来佛祖的取经事情,自不该因为私情怠慢。
此刻咱着实不得身闲。容后叙,容后再叙!
到时由俺做东赔罪!”
言罢抱拳,大圣便辞别坠云,径来到禅堂前摇身一变,化做缕清风飞将进去,现回本象。
直到此时,一夜已历经那许多事情。可屋内一个和尚与一只懒猪,却尽皆还酣睡哩。
行者稍稍等待,见玄奘翻身后似要再睡,遂叫道:“师傅,天亮了。莫再贪懒,快起来罢。”
三藏闻声眨了眨朦胧,才缓缓醒觉支起身子答道:“悟空莫吼,容我……
啊!昨夜梦香,却不该生出懈怠!”
言毕,玄奘偷偷掐了自己一下,便穿上衣服开门想去打水。
可才一抬头,放眼只看倒壁黑墙残垣乱瓦,丝毫不见昨日那些楼台殿宇。
于是惊呼道:“啊!怎烧这么彻底?怎至如此?
悟空?悟空!哪怕他与你有天大仇怨,却又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你,你,你……”
行者也被玄奘吓了一跳,忙胡言装傻:“师傅呦,你此刻是没睡醒,正在梦中哩!”
三藏闻言,长出一口气,恍然大悟笑道:“我就说,我就说嘛!悟空虽然顽皮,却怎会害人!
原来是在噩梦中啊,甚好,甚好!
嗯……
阿弥陀佛,即便是梦,也是不该!
贫僧正该念超度经文,平息灾厄杂念才是……”
言罢,这法师真还就席地而坐,开始神神叨叨默念起来。
一时间,他头顶便有佛光汇集,身下亦有莲台隐现,可他仍旧不知无觉。
朱小杰上前给那泼猴一个脑瓜崩,才道:“休要胡闹,看看你做的好事!
我弟本就胆小,一会儿可看你怎生圆谎!”
行者这才笑嘻嘻来到三藏面前鞠躬讨饶:“师傅啊,你先莫要生气。
此刻虽不是梦儿,可也事出有因。
昨夜火势实在巨大,是俺老孙即便去了天庭借了法宝,却也只够护住禅堂守住行李。其后哪怕拼尽全力,却也只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