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他老人家一定会气得吃不下饭。我、你以后再这样不听大夫的话,我就写信将此事告诉陈伯伯!”
宋微头疼,杨依依这丫头跟她出生日期只相差一个月,从小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对她的‘死穴’把握的十分到位。她心里虽然并没有退缩的意思,但嘴巴上连忙保证:“依依放心,下次我一定不折腾了。”
宋微喝了药半靠在床头,杨依依打了温水过来,给她擦洗面颊、脖子、胳膊和腿脚。
三天前,行动更加不便的宋微在杨依依给她擦脚的时候,整个人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但她那溃败的身体已经完全比不过杨依依一介柔弱的女儿家,轻松的被杨依依制服了。
此后,在杨依依给她擦身体的时候,宋微就躺着一动不动,完全放空自己的头脑。
等到杨依依擦洗好,门外的于丁接了水盆去收拾,杨依依重新趴在宋微床边,问:“姐,你刚才到底在看什么呀?”
“水流情况,邺都的布防,还有百姓们对朝廷的态度。”宋微侧了身子,垂眸看着瘫软的仿佛没有骨头的杨依依,耐心给她解释。
“百姓的态度?这还能在大晚上看出来?”杨依依昂着脑袋,将和善的眯眼给努力瞪圆。
“就看他们在正月十五能不能睡得着了。如果他们还在为十五日前土匪逼宫的事情忧虑,为先帝驾崩而惶恐,又为连绵不断阴雨而心情抑郁,那么他们在这个大团圆的日子里定然是睡不着的。”宋微将细节掰开、揉碎了给杨依依解释,这姑娘年纪也不小了,该说亲了,宋微也会尽力多给她讲些简单易懂的细节,让她多个心眼儿,以后嫁人了便不至于被男人的甜言蜜语骗得团团转。
宋微声音还是哑的,但不至于像前几日一样说两三句就说不出来了,她继续道:“虽然我能听到的范围有限,但也有一定的代表性。”
杨依依好像懂了:“我就说前些日子总听着外面有传闻说李逢春大将军要回来了,邺都就安宁了;还说什么这贵如油的春雨不要钱得下,今年粮食收成一定好,是因为咱们的储君得到上苍认可了,完全没提疫病的事情……”
这些宋微倒是没听到。
杨依依斟酌了一下,开口分析:“所以,朝廷故意传出这些话,一方面是想让百姓安心;另一方面……就是太子想要争得民心,顺利登基。”
宋微眼睛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依依说得对。”
“他们邺都人办事总是弯弯绕绕的,说话也不说个明白,总让人体味其中深意,不好。”杨依依皱皱鼻子,“还是咱们云昆好,想要什么就直说,想要骑马争得第一也直言!从不担心没发挥好而被旁人瞧不起。”
宋微淡笑看着她。
“姐姐也这么觉得吗?”杨依依精神了,话题不知不觉被扯远,“那姐姐以后会嫁在邺都还是云昆?我觉得云昆好,想骑马就骑马,不想出门就不出门!”
宋微刚想完杨依依的婚事,这丫头就开始担心起她来,宋微说:“我没想过嫁人。”
“为什么,姐姐这么好看!”杨依依听闻宋微的打算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缠着宋微不住追问,宋微被逼无奈,敷衍道:“我啊,我觉得我样样不比男子差,为什么要嫁?以后邺都事了,我回云昆,娶上他一房相公,不好吗?”
“姐姐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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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杨依依睡了后,宋微才把于丁叫进来,门外听从王爷命令镇守的宿北只觉得满满的压力――如果宋微姑娘要让于丁带她出门,这会儿杨姑娘已经睡了,他可不敢拦宋姑娘,那该怎么办?
然而宿北多虑了,宋微并没有任何跳脱的想法,她只是继续询问一些早上的遗留细节:“李持将军和工部诸位大人,将那些恶臭沟渠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主子,我偷偷潜回去看了锦衣卫的记录,著――有嗅觉灵敏者,从中嗅到尸体的腐臭味。而且根据尸臭的成都,应当不止一具,现在看来,确实有人想要制出疫病,为祸邺都。”于丁说到这里,凑在宋微耳边,悄声说,“但那么多的污水没法处理,他们现在靠人力用桶收集污水,打算全部运出邺都。”
“荒唐!”宋微眼睛瞪大了,眼白的红血丝诉说着她身体已疲惫不已的事实,可那双眼瞳里却没有丝毫睡意。她想的是――工部的官员们就算把沟渠上流完全堵截了,但因为下雨的缘故,他们也没法将所有污水全部运出去!与其这样来回运输,不如重新挖一段沟渠,将污水引流出去。
于丁听到宋微说‘荒唐’后,也皱起了眉,他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