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脸的其中一个目的便有着想打听下孩子的意思在里面。那么多年了,她再狠心,嘴上说的再好,心里都是疼的,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么能不想怎么能不疼。
她一直关注着此事,却发现对于十四皇子民间众说纷纭,她一直觉得这是盛泽帝对孩子的爱护,现在却猛然发现,原来不是盛泽帝爱护那孩子,而是放养。她气的说话嘴唇都是抖得,“那孩子!那孩子才十二周岁!你就让他上战场!你是被哪个小妖精灌了迷魂汤了吧!”盛泽帝满腔的热情全被她给打击没了,一时之间发现自己竟被她说的无言以对,可是事情哪里像她想的那样,对晖儿他只有那样的耐心了,那是别的孩子都远远及不上的,但是这些他都做得比较隐秘,哪里是外人那么容易便能猜得出来的,更加不可能被人轻易地打听到,别说别人了,他想就是晖儿自己也不明白。
薛婉婷看着面前似乎任由着她发脾气的盛泽帝,不由得便想起了数十年前俩人初初认识的时候,那年百花宴,百花宴在宫中举行,花宴之上,才子竞相吟诗作赋,各侯门世家女孩们也都穿上精美的华服,戴上耀眼的首饰,当仁不让的表现着各自的才艺。
百花宴对于这些少年男女们来说是一个难得的展示自己的机会,但这一切显然都和另一群小家伙们没多大关系,比如端坐在自家母妃身边装小大人的五岁男娃,比如无聊的趁着旁边自家兄长正目不转睛看着不远处弹琴女子的时候在他头上悄悄放花的男孩,还有对此毫不感兴趣跑去湖边玩耍的小伙伴。
宴会之上大致分为四片区域,一般由皇帝带着各王侯大臣为一拨,而由太后或者皇后带着各家夫人在另一拨,自然六岁以下的孩童可以跟随自家母亲或者父亲,而剩下两片不言而喻,则是由各家六岁以上少年聚集在一起以及六岁以上小姐们聚集在一起。
人多的时候自然就会很热闹,每年宴会上也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比试,虽说分为四片区域,但其实也就只是把男女隔开罢了,自然也成就了不少佳话。而对于薛婉婷来说因为在薛府中她的地位比较特殊,母亲早逝,继母并不怎么管她,她并不是一个很合群的人,与其去那边和一帮不熟悉的人一起玩,倒是不如在这边吃东西喽。那时她一参加宴会便会使劲吃东西。那一次当她开心解决掉面前一小盘糕点,喝了几小杯茶水之后,冲着身后的宫女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便让身后的宫女带着她去解决生理问题。
抱着吃饱喝足的小肚子,她从恭房一出来,四周回头一看却找不到在外面等着的宫女,她愕然的望向四周,,眨了眨眼睛,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开始等,她想着大概宫女临时有事了吧,等个其他人过来再带她回去就好了,这可是在宫里,不能随随便便乱跑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的心里开始慢慢变得急躁起来,不是为了别的,她所惦记的是过了那么久,不知道桌子上的糕点还有没有,望了望天,忍不住便往前迈了一小步,慢慢的挪动着往前走了几步,踮起脚来努力往前看试图能看到人影。
就这么一踮脚,她猛地捂住了嘴,蹭蹭蹭的迈开胖胖的小腿往前跑,不远的路程她却跑了好些步才跑到,气喘吁吁的看着湖里那个一起一伏的小身体,瞪大了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扯开嗓子便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掉湖里拉!”
跺了跺脚,看了看安静的没有任何反应的四周,她又冲着湖里喊道,“你撑住,我喊了,一会就会有人过来了。”说完她又卯足了劲,鼓了鼓小脸,将胖胖的双手张成喇叭状,微弯下身子,仿佛将全身力气全使出来一样,冲着四周便尖叫的起来,只发出一个音节显然比之前声音更加洪亮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薛婉婷焦急的张望着四周又看到湖里那个努力挣扎的身影,揪了揪衣襟,她知道为什么还没有人听到她的喊声,但是她知道自己这样等下去喊下去是不会有人回应的了。
转了转脑袋,她又急的差点哭了出来,攥了攥小拳头,她飞快的往湖边飞奔几步,扯着嗓子喊道,“你等着,等着我回来!我去找人,”
这句话仿佛天籁之音一般深刻的印在了当时还只是宫中一个极不受宠的小皇子的盛泽帝的心里,或许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年后他会对这个声音的主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的原因吧。虽然他在水里抓不住任何固定的东西,但这个声音至少说明附近有人,附近自然不可能没人,至少曾经有过人来过,要不然他又怎么会被人推入湖中的。
只是这个声音明显很稚嫩,但总归有希望不是,想到这他不知道哪里的力气让自己坚持下去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