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故扣押朝廷命官,一个不小心,是要掉脑袋的。
押送官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问的如此嚣张而有恃无恐。
“按理来说,梵姑娘没有官职在身,又是一介女子,粮草之事何其重要,根本就不应该由梵姑娘来管理。本官知道这件事情,当做没看见,是考虑到事急从权,但是梵姑娘扣着本官,不让本官回江陵复命,是不是有点过了?”
他一口一个本官,也就是在提醒梵镜言,注意自己的身份。
和梵镜言相比,他因为有官职在身,更加有恃无恐,前两天,押送官和梵镜言客客气气,但是并没有将梵镜言放在眼里。
南晋从来就没有过女人掌管粮草的先例,尤其是在战时状态,后军的粮草辎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顾容与竟然草率的交给梵镜言来管理。
若是梵镜言身上有个一官半职或者他是哪个勋贵人家的子女,也说得过去,可一个平民竟然掌管了如此重要的事情,顾容与到底是想干什么?
押送官将粮草送过来,见到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说出口,只在心里记了一笔。
但其实这件事情拿出去放到哪里说,都是顾容与和梵镜言做的不对,往大了说,梵镜言越俎代庖,顾容与也是要吃牢饭的。
他以为有这么一个把柄在,梵镜言对他客客气气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没有想到,梵镜言的客气都是假的,两天了竟然都不准备让他离开益州,无故扣押朝廷命官还不给出一个理由,押送官黄明觉得,梵镜言脖子上那颗人头是不想要了。
黄明一方面生气梵镜言竟然胆大包天至此,自身有把柄的情况下还敢和他耍心眼,另外一个愤怒的原因,就是他竟然真的没办法离开益州,别看梵镜言一点官职身份都没有,但是她在益州这边的声望却很高。
梵镜言只要一声令下,让将士们看好他,竟然真的就没有人放水,哪怕他的官职比这里面所有的士兵都高,这些人也都不惧怕他。
黄明软硬兼施,可是看守他的人竟然无动于衷,一怒之下他才找到梵镜言,以身份来威胁她,让她放自己离开。
梵镜言也知道自己这件事情做的有点冲动,但是人命关天,大敌当前,如此重要的事情,她自己哪怕将来可能会被问责,或者是下狱,都得先把黄明扣压在这里。
“黄大人误会了,我并没有要强行扣押黄大人的意思,但是粮草辎重本身就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初次接手,其实并不是特别了解,全靠下边的人提点。”
“下边的将士给我这个面子,我起码得把这件事情做好,否则也对不起世子爷的信任,您说是不是?”
“那些粮草,两天的时间我都没有清点好,想想确实是我的责任,还请黄大人再容我一些时间,我肯定能把所有的粮饷清点完,然后我就送黄大人离开,到时候若黄大人再有不满意的,想让我怎么道歉,我都绝无怨言。”
梵镜言说的非常客气,将黄明的面子摆在了首位,而且滴水不漏,几乎是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话。
但是黄明可不相信他这一套,黄明冷笑一声,轻蔑地看着梵镜言,“梵姑娘,大家明人不说暗话,我不相信,就这么一点粮草,你用了两天时间都没有清点出来,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也清楚。”
“但是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要立刻离开益州,你若是再敢阻拦,我就上一封折子,让陛下来评评理,看看是你们擅自用平民百姓掌管粮草这件事情严重还是我在益州城逗留了太长的时间,无法回去复命更加严重!”
“不是我说话难听,若是梵姑娘没有能力,那就趁早将这件事交给其他有能力做的人去做,可千万别什么都抓在自己手里,名声再好听也得先有命在。”
“没有命了,到时候再好的名声也只能刻在墓碑上,有罪之人判了死刑,通常我们都是一张草席裹了,直接扔到乱葬岗去,想来梵姑娘不希望自己是那种结局吧!”
黄大人一改这两天的温和客气,直接露出了真面目,和梵镜言硬碰硬。
梵镜言的眉头微微蹙起,心里边的火气随着黄明的话暴涨起来,但是想到这件事事关重大,她又强行压下自己的怒火,一言不发,后退了一步,和黄明拉开距离,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黄大人,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和黄大人可以聊的了,粮饷关系重大,在我没有清点完粮草之前,黄大人不可能离开益州,您的折子也是一样。”
“您若是不信,可以试试看看,你和你的折子能不能有机会踏出这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