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为免失态,他就立刻定了定神,举步进了院子。
燕北将他送进萧樾的书房,自己就退到了门边站着。
“本相来得突然,没打扰到晟王殿下吗?”徐穆朗声笑道,言语形容之间已经完全看不出两人曾经结怨的迹象了。
萧樾靠在椅背上没动:“还行吧,反正本王如今赋闲在府,素日里也没什么事。”
外面有婢女进来上了茶。
萧樾抬了抬手,徐穆就在客位上落了座。
萧樾没动婢女摆在他面前的茶,也不跟徐穆打马虎眼绕弯子,直接问道:“国相大人造访,应该不会真的是为了跟本王商量行程上的那些琐事吧?本王和国相大人也不是头天认识,咱们就不用兜圈子了,有话直说吧。你在本王这里要是盘桓的久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们俩之间,早就互相揭了老底,撕破脸了。
徐穆虽然也想到萧樾这人不好打交道,但却是真的没防他会这么不加掩饰,刚端起茶碗的手不由的顿了顿。
他斟酌了一下,终还是将茶碗放下,抬头看向了案后的萧樾,再次笑道:“既然王爷这么爽快,那本相也就直说了,我此次过府并非为着行程上的事,而是为了我国中和亲的人选。”
萧樾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略一颔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徐穆就敛了笑容,似乎开始斟酌着用词:“不瞒王爷,今日早朝之后,你们皇帝陛下又传了我一次,他的意思,是将宁国公主充入我皇陛下的后宫。”
北燕的上一任皇帝还算长寿,现在的皇帝十年前登基,但现在已经年过五十了,身体也在慢慢衰败之中。
萧樾懒得去琢磨皇帝的那些私心和小心眼儿,只是徐穆当面提出这件事了,他就顺着话茬问:“所以呢?国相大人来找本王又是什么目的?难不成你是对我朝陛下的提议并不赞成?”
徐穆面上的轻松和笑容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不见,这时候和萧樾四目相对,便很有些哭笑不得的郑重道:“两国国主之间的事,本相位居人臣,无权置喙。本来如果你们陛下派了礼部的官员为赐婚使,本相也可以直接忽略此事不提了,现在既然是晟王爷亲往北燕——本相觉得,还是必须得先问过王爷对此事的意见,免生冲突。”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萧樾就不禁失笑:“国相大人觉得本王会从中作梗?”
语气闲适,不咸不淡,显然就确实是没把皇帝的话看的太严肃。
徐穆一脸的严肃:“说实话,本相人在你大胤国中,不可能装聋作哑,什么都不去查。这位宁国公主的生平我也有所耳闻,她虽不是名正言顺的公主,但却深得太后娘娘庇佑,身份贵重。大胤的皇帝陛下遣嫁她去北燕,其中诚意,本相是能领会的。”
萧樾玩味道:“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徐穆眉头都皱起来了:“就因为她太受贵国太后的宠爱和重视了,本相才不得不多考虑一重,说句大不敬的话,王朝陛下年事已高,对公主殿下而言,并不算是个好归宿。而本相又听闻王爷此次为赐婚使,是太后娘娘力荐?敢问王爷,太后娘娘和你们皇帝陛下,可是一路的心思?”
这个徐穆,倒是识时务!
上回他还差点被皇帝怂恿了去对付武昙,但是吃了一次亏,却马上就学乖了,都知道举一反三了。
萧樾见状,就颇是戏谑的勾了勾唇角。
徐穆见他始终一副高深莫测又心意不明的模样,难免有些焦躁:“王爷,徐某今日前来,确实是带着诚意的,我只提前问您一个态度,这也不算太为难您吧?”
萧樾见把他的胃口吊得差不多了,这才作罢,略挑了下眉头道:“既然你也不想因为沉樱事闹得你国公君臣不合,父子反目,那今天你从宫里听到的话,直接忘了就是。”
徐穆虽然有担心过周太后和皇帝在此事上意见不合,但他来找萧樾,起初真的也就只是抱着个试探的心思。
没想到,居然真被他印证了这一层。
徐穆勃然变色,定定的看着萧樾。
萧樾的目光却已经延伸到了旁侧的窗外,仍是语气闲适的说道:“你既坦诚,本王也不瞒你,沉樱的事,萧植他说了不算!”
如果说前一刻徐穆还只是为难,那么这一刻,听他直接叫了皇帝的名讳,就真的是惊愕到再也坐不住了。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看着萧樾的时候,眸光深处已经隐隐透露出惊慌——
皇帝再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