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老人回头，看着郁庭川的目光有些悠远。

“郁先生……”苍老的声音，缓缓的从老人有些干的嘴里发出。

郁庭川从门口收回视线，却对上一双晶亮如蜡烛最后的一瞬间的光亮般的目光。

“郁先生……”

“外婆。”他耐心的看着老人，目光透着温暖。

“我想出院，你能不能给医生说说？”老人突然提出这个要求，郁庭川心里一顿。

“外婆，你才做了下肢动脉缝合手术，可是要在医院调养好几天才能出院的。”避重就轻的转移开外婆的话题。

“费用你不用担心，莫元说交警那边已经来了电话，会承担全部责任，保险公司也会负责的……”

“我知道，只是我这住院，那个司机也不容易的，他能承担得起，医院里用钱就像洪水一样……养病我回去养也是一样的，而且我觉得我一天天在好了……我躺在这里，就耽误莫元，耽误宁馨，也麻烦郁先生你……回家才好呢！”

郁庭川看着老人家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想家的情绪，眼神有些深远，就像在揣摩什么事情一样。

“昨夜我好像梦到我老头子，他跟年轻时，一个样子，好看……其实宁馨的聪明的就像她外公，她外公可是会读书的……”

外婆絮絮叨叨的说着过去自己与丈夫相遇相恋的故事，郁庭川默默的听着，偶尔点点头，老人家说着说着，缓缓闭上眼睛睡着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郁庭川把手背放到了刘桂枝的鼻子前，感觉着老人缓慢而沉重的呼吸，又不动声色的又拿开手，静静的在一边坐着，沉思。

宁馨来的时候，外婆还在睡，郁庭川与她出了病房。

“住院费的事情你不用管，梁子知道处理，你只需要把钱还给莫元叔叔就好了，外婆的钱，不要动。”

“这怎么行？”

宁馨下意识的拒绝。

“宁馨，难道我照顾你家里事，你也要跟我明算账吗？那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只是男女朋友？”

郁庭川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

“如果把我当自己人，就不要说不。”

“宁馨，我把外婆当成我自己的外婆！”

这一句，让宁馨选择了默许郁庭川接受外婆住院的一切事宜。

但对郁庭川这样为自己默默付出的行为，心里还是动容的。钱对他来讲只是数字，难得的是他的心意。

“可是，你别让莫元叔叔瞧出来什么……我……”她说不出口的顾虑，郁庭川懂。

“我知道。”郁庭川拍拍她的肩，转身往一边打电话。又一会儿对宁馨说：“先按照外婆的意思，用她的医保卡去挂上，以后外婆问起也好交代，然后结算的时候，不够就用我给你的那张卡！”

宁馨点点头。

“晚上一个人在这里怕不怕？”他终归身份不明，不能名正言顺的在这里陪着老人。

宁馨摇摇头：“习惯了，你这么忙，也不要老往这里跑，要不你先回上海吧！我等我外婆好点了就过去……郁庭川，我爸的案子……就麻烦你了”

终于，她亲口托付他事情，总算是走出卸下心房的第一部。

郁庭川一种多日来压在心口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其实，依赖我一些，没你想的那样严重到不可救药！”郁庭川有些幽默风趣的说着。

宁馨只是不自在的淡淡一笑。

郁庭川走了，宁馨不知道他是不是听了自己的劝回上海，到是一个不速之客在傍晚的时候，来到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