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有钥匙啊,怎么进来的?
尿憋得难受,她顾不得想这些事情,赶紧拉开他的手臂。
却没想男人惊醒,约一睁眼,就看到宁馨要起身。
“去哪儿?”
郁庭川的声音,低沉带着嘶哑。
如粗呖的沙摩擦过宁馨的心尖。
“我去洗手间!”
男人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手挡在额头前,似乎准备继续睡觉。
等宁馨回来,却看到他微靠在床头,拿着手机看看又放下。
看到宁馨踌躇不前,他有些调侃道:“天远地远的过来,现在又要离我这么远的,想干嘛?”
他几天没怎么合眼,虽然眼里有血丝,这个男人却像没事一样,神情自然。
宁馨愣愣的过去,缓缓爬上床,下一刻已经被他稳稳抱在怀里,温温柔柔的吻了起来。
男人独有的气息带着热气把她包裹着,这一刻,宁馨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他安好!
只是吻,也足以让她目眩神迷。
男人有些克制的放开她一点儿,似乎有些不赞同的说:“都要你在家里好好的待着,你这犟脾气,偏要跑来。”
“郁庭川,就算你被他们冤枉了,我也要跟着你一起喊冤,你不能撇开我。郁庭川,以后都不要让我一个人离你那么远,除了等消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会害怕,会担心,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揪着他的衣服,语气里有些颤抖。
“哎……”郁庭川叹口气,只是低沉的说:“就这样对自己的男人没信心?”
宁馨在他怀里摇摇头,只是说:“我怕你一个人的时候会难过,我要陪着你。”
郁庭川在黑暗里,缓缓托起她的下巴,似乎在想什么,手指缓缓摩挲在她柔嫩的肌肤,轻声说:“我有你,再不会难过。”
“睡吧,没事了!”他的声音,轻柔,带着一种男人的深沉,偏偏她就觉得安心!
真的没事了?
宁馨身边跟着夜光,缓缓踱步在江岸。
滨江路溃堤的口子很大,已经在开始修复,这次,调用了部队里的工程兵,足足干了5天才把堤坝修复。
新的施工队也来了,梁震华天天泡在工地上监工。不时有各种管理部门的来巡视。
郁庭川自那夜回来一趟,几乎看不到他的人。但是他会发信息告诉她,他在哪儿,做什么。
“我在开会”
“我在工地现场”
“我在开会”
这样的信息,这几天好几十条,她都存着。仿佛这样,心里才能安心。
人们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这几天,天气依旧炎热。洪水过后,那些灾民陆陆续续的领到了救济金。
听说这次中恒这边光是捐助的资金物质都是上千万,而公司的损失,不可估量。
虽然这些对母公司没有什么影响,但总归名誉受累。中恒建设集团水城分公司几位项目经理被调查组一一询问。似乎大家都觉得是工程质量问题。
紧接着,水城所有的中恒建设的项目暂停建设,整顿,并进行第三方检验评估……
似乎一个大大的豆腐渣工程的屎帽子就要扣在中恒建设的头顶……
偶尔与郁庭川打电话,她都不敢与他提工程的事情,包括哪些谣言。
她知道不能给他心里添堵。
但她就是觉得,以郁庭川这样的人品,他的子公司,他的精英们应该不至于做这样丧尽天良,害人害己,祸国殃民的事情。
晚上,郁庭川回来的很早,宁馨给他倒来茶水的时候,发现他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灯影暖暖的从他的发顶透出光影,把他的轮廓应得越发深邃。
许久都没有这样静静的看他的样子,可是她还是看出他有些疲倦。毕竟他要承受的压力可关系着整个集团的命运,关系着众恒集团所有员工的命运。
他的肩膀上的担子,不是谁都能挑得了的。
默默把茶杯轻轻放下,她半跪着,挨在他的身边,男人感觉着她的靠近,伸开手臂,把她揽入心口处的位置。
他的心,很平稳,很平静,就像老僧入定。
宁馨毕竟才19岁,以前所经历的不过是个人的苦难,可是郁庭川现在经历的确是关系整个家族,事业兴衰成败的浩劫。
他居然稳得起,依旧那样胸有成竹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