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很早，聂凤英就醒了。

看着身边的丈夫还在熟睡，她看看时间已经6点多了。给老伴拉好被子，她轻手轻脚下起床，洗漱完毕。

刚要出房间门，就听到丈夫的声音：“这么早你起来做什么啊？”

“不早了，一会儿小四该上班了。我看看厨房有什么，去搭把手，给他做顿早餐。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外面，都快忘记我这当妈的手艺了。”

妻子感叹的话里多了几分对儿子的歉意，老爷子没吭声，只是说我想吃鸡蛋煎饼果子。

聂凤英愣了一下，看看丈夫依旧在床上不动，忍不住说：“你今天不去跑步？”

“儿子这里怎么跑？又不是自己的老房子！”

夫妻俩风雨同舟近60年，许许多多的生活细节已经深入人心，如自己的思想一般熟悉而默契。

……

聂凤英没再说什么，拉上门出去。

只是当她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有小声的说话声，好像怕吵到了谁。

“这个面粉会不会多了？”提问的，小心翼翼。

“合适！”回答者到是轻松。

厨房里偶尔传来碗盆磕碰在大理石台上的声音。

油似乎已经吱吱吱的响，接着是一种面筋焦脆的香，这个味道……很像老头子爱吃的煎饼果子的味道……

“庭川……快帮我看看，小笼包好没有？”

女孩细声细气的柔声问着。

“刚刚才上气，还有2分钟才到你定的时间……你专心炸果子，别烫着手……我看看粥好了没……我妈这几年心血管不怎么好，医生一直建议她多喝山药粥……”

“我第一次熬，不晓得这个浓稠度合不合适，你先尝尝？”女孩子有些担心的问。

……

聂凤英缓缓的退出餐厅外面，重新上楼。

进去的时候，丈夫已经起床，正站在阳台上活动精骨。看到妻子这么快上来，不由的问：“你不是去做早餐了？”

聂凤英悠闲的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只是淡淡一笑到：“我不去也饿不着你……”

他们夫妻，虽然已经富贵到极致，可是年轻时的生活习惯并没有因为环境的改变而忘记初衷。

动荡岁月一起吃过的苦，是他们一直坚持携手走到现在的精神力量。也是郁家近百年由他们传承下来的一种精神。哪怕如今家里各种保姆服务员众多，厨师再有高超记忆，他惦记的也只是妻子随意做出的一样早餐又或者妻子一个温暖的问候。

相濡以沫，风雨同舟，才是真正夫妻之道。

“一会儿，你可以尝尝你儿媳妇儿的手艺……”

“你是说……”他有些惊讶。

“也许，我们真应该好好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四儿媳妇……也许没我们想得那样糟糕。我们百年后，我们最疼的儿子也需要一个稳稳妥妥的女人照顾他，关心他，最重要的是，只爱他这个人，而不是他身后的那些俗物……”聂凤英认真的思考着。

“这个媳妇儿小是小，出身也真拿不出手，可就是……哎，怎么说呢，谁让她能让庭川喜欢呢？”郁淮海倒是说了句实话。

“其实我们不应该有那种门第思想……想当年，我也不过是一个挑担子的丫头，你倒还算是一个少爷，我们那个时候，也不是门当户对吧……”

“老太太，你今天早上怎么就这么多感叹了？受什么刺激了？”

……

“没有，只是想，这个媳妇，真的能担起郁家今后家主夫人之责吗？我对她的要求会不会太高了。”

……“先看看吧，这担子总是要人来挑的。如果她还有点骨气，只要她还在乎小四，这担子挑不挑都必须挑……老大哪里，我是决计不会交给他的。欲望太多，胃口太贪，就怕消化不良……最后，惹火上身。”

老夫妻俩细细说着话，许久。

没多久，听到小丫头的声音在门外小心翼翼的响起：“爸爸妈妈，你们起来了吗？”

郁夫人整理下仪容，又是那高高在上，端庄优雅的贵夫人。

“走吧，孩子们等我们吃早餐……”老太太扶着老爷子的手走到门口。

打开门，就看到宁馨一脸孩子气的羞涩笑容：“妈妈爸爸早上好，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请下来用早餐吧！”

郁夫人看着她发丝上还沾着点白色粉末，和蔼的一笑：“好。辛苦了。”

宁馨听到这话，立刻头直摇：“不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