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我叹了口气：“妈，命保住了，但人，成了植物人。”

“什么？”妈妈的声音急促起来，半晌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哎，阿腾，妈的话可能不好听，但确实实话——你丈母娘这样了，以后你的责任更重了啊，妈心疼你啊。”

一句话，差点都把我说哭了。

也只有自己最亲的亲人，才会从这个角度来替我考虑问题。的确，妈妈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被外人听到或许会觉得很无情。

但那就是一种事实。

按照正常来说，于晴家里就她一个独生女，就算于兰也只是表姐妹，她母亲现在成了植物人，以后照顾的担子自然是落在我肩上。

如果没有出秃瓢那档子事，我责无旁贷。

但现在这个家都不是完整的家了。

说句狠心的话，即便丈母娘再出什么事，从法理上跟我是没多大关系。

我不想让妈妈在这些事情上操心，更不想让她确切的知道我现在的具体情况，便岔开话题：“妈，最近小跃怎么样？他复习的好吗？”

小跃，就是我弟弟张跃，比我小八岁。

去年毕业之后因为找工作不顺利，今年又准备考研。只是因为最近我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直没联系，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

妈妈在电话中叹了口气：“阿腾，你要是不问，妈还不准备跟你说。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你爸爸身体不好，今年花了不少钱。”

“妈，我……”

“阿腾，你听妈说，小跃现在懂事了，钱都不要，说是家里负担重。他非要自己出去边打工边复习，哎，是爸妈没本事。”

妈妈的声音低沉起来。

我连忙说：“妈，你怎么不早说，我最近手头还有点钱，明天我给你转过去。”

“不用阿腾，千万别，家里还有……”

“妈，你就听我的吧。”

我也不容妈妈拒绝，若是放在几个与前，我即便是想帮家里也帮不上，自身都难保。但最近歪打正着的，确实手里有了一笔钱，倒是是我疏忽了。

又跟妈说了几句话，我便让她们早点休息，挂断了电话。

想了想，我找出了弟弟的号码拨了过去。

好一会都没人接通，我只当是弟弟睡着了，便准备明天再联系他。刚拦了辆车准备回家，手机响了起来，是弟弟回过来电话了。

“喂，哥，你找我？”张跃的声音很低，偷偷摸摸的。

“你在哪？怎么说话这样？”

“哥，我这边信号不好……”

张跃依旧是保持着很低的声音：“哥，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问问你。”

我刚想说点什么，忽然电话那边声音嘈杂起来。

仔细听着，似乎有人在砸门，还夹杂着巨大的吼声：“小子，我知道你在里面，都听到电话铃声了。开门，给我开门，不交房租今晚就给我滚出去，开门！”

“别，我不是故意不交的，等我赚到钱，肯定立马就补上房租。”

“狗屁，开门，给我开门！”

巨大的砸门声，即便是透过话筒也震得耳朵发颤。

然后，电话就此挂断。

我意识到，弟弟碰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