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似乎并不在意周星罗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见了什么地方，直到走到酒楼门口的时候还在和周星罗摆着手。

“走吧！”周星罗朝着前面的马夫说着话，收回了最后的视线。

皇宫里，下了早朝之后皇上便和沈丹阳两人呆在养心殿里，屏退了宫女太监们，偌大的养心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丹阳，这件事真的不能传出去。”皇上坐在龙椅上，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沉重——虽说朝堂上几乎都是沈丹阳一个人说了算，但作为一国之主的他也同样在百姓的心里有很重的地位。

“好。”

沈丹阳一向不喜欢说那些虚的，只是简单点了点头之后便陷入了思考。

周星罗是在半个时辰之后来的，因着沈丹阳说不要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今日她还专门挑了一件不太高调的衣裳，为的就是让人们即便看见了她也记不住她长什么模样。

然而，即便是她来之前想了无数种可能性，但在看见养心殿里只有皇上和沈丹阳的时候还是意外地没有反应过来。

昨晚沈丹阳已经说过了不是他，那么中毒的人就只可能是……

“民女周星罗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周星罗收回了视线，跪在了大堂的中央。

“平身吧。”皇上随意地摆了摆手，或许是因为他中毒了的缘故，本就不如沈丹阳的气势此时简直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开始吧！”

沈丹阳开口之后，周星罗便直接上前，将一块全新的手帕盖在了皇上的手腕上，而自己的指头随即也扣了上去。

或许是因为周星罗太专注的原因，甚至连皇上看着她的眼神都没有注意到——从专注到暴露，让人格外地不舒服。

“皇兄。”直到沈丹阳出口警告之后，皇上的眼神才稍微收敛了一点。

对于皇上的花心，那见一个就爱一个的模样沈丹阳是知道的，但他若是知道日后皇上因为今日这一面而想把周星罗纳入后宫的话，恐怕他倒宁愿皇上中毒身亡。

约莫过了一柱香左右的时间，周星罗在沈丹阳的搀扶下缓缓站起了身。

“怎么样？”看着周星罗那稍显凝重的表情，沈丹阳总觉得结果不是很好，“没事，有什么直接说就好。”

得到了沈丹阳的鼓励，周星罗自然就放松了不少，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判断，“皇上中的毒应该已经有至少两年的时间了，发病的话至少还要等一年才行，大概是因为每次放的剂量都不大，所以太医每次给皇上检查身体的时候都检查不出来。

“一年的时间？”

对于周星罗的毒术沈丹阳自然是信任的，但这个时间——皇上和沈丹阳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由沈丹阳说了出口。

“尸体上的毒能查出来吗？”

“如果尸身保存完整的话，按理说应该是可以的。”周星罗不知道沈丹阳说的什么意思，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

沈丹阳和皇上打过招呼之后便带着周星罗离开了这里，而一路上他的眉头都是紧蹙着的，让旁边路过的宫女和太监看见了之后都不得不打过招呼之后就退避三舍。

太监的尸身放在一个比较隐秘的地窖里，原本是想着没有用了，过几日就送去安葬的——在皇宫这么多年了，即便是没有功劳，苦劳至少还是有的。

“王爷，罗儿有话要说。”走到了无人的空地上，周星罗突然转身，差点让正在想别的事的沈丹阳径直撞到她的身上。

“关于皇上？”沈丹阳的瞳孔慢慢聚焦了起来，最终汇集在了周星罗的身上。

“嗯。”周星罗重重点了点头，“皇上身上的毒看起来好像和我说的事一样的，但也有奇怪的地方，古怪地很。”

“先走吧，想让皇兄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古怪也很正常。”沈丹阳默默地叹了口气后便什么都不愿说了。

世人都羡慕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殊不知坐上去也是充满危险的，时时刻刻都要提防身边人对自己下手，整日都提心吊胆的。

周星罗在原地静静地看了几秒沈丹阳的背影，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什么就追了上去。

地窖里，今日已经是这太监死的第五天了，但因为这里温度比较低的缘故，尸身保存地还算事完整。

说起来，这并不算是周星罗第一次看见尸体，怔怔地躺在那里动也不动，整个人毫无血色地躺在那里，甚至或许是因为死不瞑目的缘故，那一双眼睛还瞪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