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抬起头。
“你们不用担心,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你们以后要小心,她有心脏病,要随身带着药以防万一。还有情绪也很重要,压力太大或者休息不好都会导致心脏病发,一会给她输点液,最好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看了看一时呆滞的几人,又问道:“你们是她什么人?”
舒塘首先反应过来,“哦,我们是她好朋友,医生,就是你刚才说,她有心脏病?”
医生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们作为她的好朋友,难道连她有心脏病都不知道?”
“她从来没告诉我们,只知道她每天都吃药,问她她也不说。”郭蒙解释道。
于尔英凝着两道眉毛问:“那医生,她的心脏病,有没有生命危险?”
“她这个心脏病是后天的,比较轻微,只要不受刺激或者惊吓,是不会致命的。”
这个回答总算让几人都松了一口气,但唯有高阅心落之际,又觉像被人用刀砍得面目全非,只是皱眉凝望着她陷入了辗转沉思,以至于之后医生说了什么都不知晓。
一直跟着护士将洛冰雪推到普通病房,几个人围在她身边,彼此静默无声。
而当气息凝固到快要结成一层霜的时候,于尔英建议跟洛冰雪的父母说一声,毕竟他们才更加清楚自己女儿的情况。
时小君也就充当了告知人的角色,但她说话一向是直来直去不过脑子,硬是把这件事无形的夸大化,而洛冰雪的父母一听急得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女儿身边。
尤其对于洛冰雪的父亲来说,这犹如‘噩梦'降临,多少年他们风风雨雨经历了多少磨难别人不会知道,但那些斑驳的往事却印在他们的脑海里成了一辈子的伤。
他将这个宝贝女儿视为自己的生命,小心翼翼的去呵护就害怕她再次重蹈覆辙,可就当他渐渐放下心以为不会再有任何的狂风暴雨的来临时,命运却偏偏再次给了他当头一棒。
当下,他便立刻和妻子收拾行李,为了去看一眼自己的女儿不惜向学校请假,买了当天最早的飞机票尽量趁早的飞过来。
而在这之前,因为医院只允许一人陪床,高阅索性让其他几个女孩都回去,自己一个人守在她的病床前。
生怕这液输的久了会让她的手发肿,他便轻轻地在她手背按摩着,用灼烫的掌心温度去温暖那只输着液的冰冷的手,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陪着她就好。
洛冰雪大概睡了三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已近晌午,虚弱的从眼睛的罅隙里看到一张轮廓分明又惊喜的面孔。
“小冰,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还疼吗?”他的声音就像羽毛一样,很轻很柔的拂过她的心。
而突如听到他亲切的叫她小名,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总觉得这有些别扭。
半晌,迷离的目光扫过上发白的天花板,以及渐渐入鼻的医药水味,带着一种凄凉沉寂的气息,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
“我怎么,到医院来了?”
“你心脏病复发了,睡了几个小时了。”高阅是踌躇了片刻,才硬是从压抑的胸腔里憋出这句话的。
洛冰雪神色顿时紧张起来,瞳孔微微伸缩,“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一直用清冷高傲的外表小心翼翼保护的隐私的围墙,终是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什么都暴露的彻彻底底,根本没有任何她可以余留的余地。
“医生告诉我们的,不光是我,你的几个姐妹也知道了……你心里所不想说的那件事,是不是就是这个?”
想起在摩天轮上洛冰雪难以说出的苦衷和对自己的有意躲闪,再与这个答案联系起来,他多半已经猜到了。
洛冰雪再次躲过他深邃的目光,可是她想再用原来的外壳包装起来的致命弱点,终究被拨得一干二净,再也穿不回来了。
既然他们都知道了,那她又何必再去辛辛苦苦的那层包装壳拾起来呢。
也就抬眼直接看向他,“没错,就是因为这个……现在你知道了,还可以回头。”
其实这样也挺好,趁着双方还没有交往,知道这件事后还可以做出平静的选择。
如果到最后情到深处不能自拔再去做这样的选择,无疑带给双方的都只有痛苦和绝望。
只是相对于高阅来说,有些难为他了,毕竟他心里喜欢的女孩,竟然身体有缺陷,这应该是拿到任何一个男人都比较嫌弃又失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