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襟危坐的莫迪手臂上便起了些鸡皮疙瘩,时小君一见提醒道:“妈,妈你嘛呢,人又不是你的劲敌,能不能别老犯职业病啊。”
因为母亲的职业是一名律师,能说会道又善察人心,往往看人喜欢先从头到尾的仔细观察,之后便在心里画下一个大概的模样。
“啊不好意思,习惯了。”时母保持着很和善的笑容,但仍然笑的莫迪脊背发凉。
“外形的确不错,难怪小君把你夸的。”母亲的赞赏显然让时小君很骄傲,可在莫迪看来,这只不过是给个甜枣又来个耳光的前奏。
“小莫,我看你的气质挺文艺的,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莫迪诧异,这都能看出来?
“伯母,我是个画家。”
时母只是意味深长的拖了点尾音,“画家啊……”
“是啊妈,莫迪可是央美油画系的,画画可厉害了,好多人都来找他定制画。”时小君在实话的基础上又加了点别的色彩,就为了给足莫迪面子。
莫迪尴尬的笑笑,时母一听发出诧愕的语调,“是吗?那你一幅画可以卖多少钱?”
终于还是进入致命的话题上来了,莫迪一咬牙也就是实话实说了,“大概都是几万块这些。”
时母方才眼里还绽放的光芒刹那暗了一些,淡淡一笑,抱着双手又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对这行倒是不太懂,但是我听说人家有些一幅画就能卖几十万,你这……”
莫迪的额头开始溢出细碎的冷汗,扯着笑,“那个伯母,我的画正在进修中。”
一旁的时小君连忙为男朋友解困道:“妈你能不能别问这些了,每个人画的类型不一样,莫迪已经很努力了。”
“你闭嘴,我在问莫迪,又没问你。”时母突然疾言厉色起来,时小君只能欲言又止的闭上了口。
又回到莫迪身上,稍稍向上扬起弧度,“小莫,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果没有订单的话,你就一分钱都没有。”
“妈!”时小君着急的跺了跺脚。
时母一个凌厉的眼神刷过去,又带着极强的压迫力看着一言不发的莫迪。
此刻莫迪就觉得自己最大的弱点被人突然扒出来无限放大,里面被戳破的一个个黑洞也都彻底的暴露在时母面前,而时母正用嘲讽的目光像极了刀子一样无情的割在身上,满目琳琅。
拳头在掌心中渐渐握紧,头颅在难堪中勉强动了动。
“就是说,如果你一分钱都没有,还得靠我女儿来养你。”
“妈你过分了!”时小君原本想象的太过美好的可能性如今被母亲的尖酸刁难残忍破灭。
“我话是说的难听,但我说的是事实。”时母又居高临下的瞅着对面的男人,口无遮拦,“莫迪,小君她看问题不周全,只想着怎样去浪漫,但现实的问题就摆在面前,现在你连房子都是租的,让我女儿和你一起委屈在那间出租房里,你是准备以后结婚了也是租房住吗?”
她突然咧开唇呵呵冷笑两声,但却刺耳的刮过莫迪的耳膜几近穿透。
紧握的指关节用力泛白,莫迪仍然闷着气没有发话。
“我的要求不高,就希望有一套属于你们俩的房子,给我女儿一个安全的保障,但如果你办不到,小君又那么喜欢你,你可以倒插门做上门女婿。”
莫迪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不再谦逊,取而代之的是发红的眼眶。
“妈,没你这么侮辱人的!我今天就把话挑明了,不管他有没有房子,就算是一穷二白,我也要跟他在一起!”时小君倏地站起来,说完之后便拉起莫迪,“莫迪,我们走!”
“你个傻闺女,没你这么上赶着那么贱的!”时母拍案而起。
莫迪却冷淡的甩开时小君的手,用很哀怨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随后回到冒着火气的时母身上,咬牙切齿的蹦出来,“伯母,我是穷,但我不孬,你也可以看不起我!但我希望你咄咄逼人的同时,学会去尊重别人。要不然,也未免太让自己掉价了。”
“你怎么说话呢!啊!”时母的形象由之前的知识分子突然变成一个骂街的泼妇。
“这顿饭钱我已经买单了,你们慢用。”莫迪头也不回的就甩手离去。
“莫迪!”时小君一边喊着,又回头看着母亲横眉冷眼,“妈,你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
一溜烟的转身就去追了莫迪,只剩下不可思议又愤愤不已的时母在原地‘冒烟'。
“莫迪你等等我!”时小君紧跟上男人的一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