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赵卿卿猛然惊醒,窗外秋雨声连绵,室内的温度也降了下来。王婆正在外面和人商量烧地龙的事情。
赵卿卿推开窗,正巧见王婆在窗下剥花生。便问道:“这么早就要烧地龙了?”
这才什么时候,连秋天都没过完。
“昨日军主说今年冬天来的早,让快些准备妥当。先把年节过了。”
王婆见她起身,连忙把小火炉上煨着粥端给她。
“昨晚睡得可好?”
赵卿卿微微点头,王婆欣喜道:“那位道长的药果然有用。”
昨晚她梦到了以前,这会儿还浑身是汗水。睡得并不好,比没睡时都要累。
喝了粥,赵卿卿坐在廊下和王婆一起剥花生。打了个盹,差点又睡着。
晌午时分,周斯羽和姬其光相谈甚欢地进了院子。外面下着雨,两人衣角鞋底沾染了许多泥土,王婆赶紧站起来,拿了干净衣服和鞋子给他们换。
赵卿卿倚靠在桌边,望着雨帘动作缓慢地剥果壳,没有半点站起来帮忙的念头。
这幅百无聊赖的样子让王婆怒其不争。
“姑娘好歹起来啊。”
周斯羽闻言饶有兴趣地盯着赵卿卿看。
男主外女主内的规矩,深深植根在王婆心里。按规矩,身为女子赵卿卿应该回避,仰或是帮忙整理衣衫。至于是如何做,全看亲疏之别。
王婆一直觉得赵卿卿与周斯羽关系匪浅,她应该第一时间起来。
赵卿卿放下手中果壳,托腮不说话,笑眯眯地盯着周斯羽看。
后者被她看得心底发毛,连忙王婆手里的衣服,钻进自己房间。
“你真是姬六光的徒弟?”
姬其光觉得这小姑娘有意思,一言不发便将年少轻狂的少年人压了一头。小小年纪,竟有这般气势,也是有趣的很。
“我不认得什么姬六光,我师父是陆广。”赵卿卿露出了个乖巧至极的笑容。
惹得姬其光后背有些发毛。
姬其光问了个不久前问过周斯羽的问题,“蔡将军迟迟不肯出兵,眼下情形你如何看?”
赵卿卿敛眉,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个字。
“等。”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能做的只有等。
姬其光又问:“等什么?”
赵卿卿暗道:等事情出现转机,等皇帝脑袋正常改变和辽人议和的念头。
要是议和有用,直接把景朝卖给北辽换百年和平怎么样?
现在不是议和的时机。赵卿卿私心觉得,将辽军逼退三百里之时,才是议和之日。
她暗自咬牙,恨不得找个板砖把赵元的脑袋敲开,看里面装着的是不是浆糊。
“等圣旨。”她道。
等赵元把脑袋里的浆糊倒出来。
赵卿卿没有坐在小板凳上,而是跪坐在蒲团之上,说话时背脊挺直,下颌微收,衣摆平铺及地看着颇有几分名士风姿。姬其光突然来了兴致,问她:“会下棋吗?”
赵卿卿摇头,老老实实道:“不太会。”
“让你三子。”
“好。”
周斯羽出来时,棋盘已经摆上。他看了一会儿,抓起赵卿卿身边的花生米吃了起来。这些花生没有炒熟,王婆打算做油炸花生米。原本两盘子的量,不一会儿就被吃了大半盘。
王婆有些心塞地坐在一旁继续剥花生。
等她把被吃掉的花生米补上,周斯羽又吃了半盘。王婆暗自嘀咕,不明白周公子看着是个体面人,怎么能做出这种偷吃的行径。一局棋的功夫,已经把赵姑娘剥的花生全给吃了。
赵卿卿落下最后一子,一边点数棋子,一边道:“谁吃了,谁剥。晚上配上牛乳粉做牛轧糖。”
周斯羽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你会做?”
“我倒是不会,你的方子够详细,王婆应是会的。”
这完全是唬人的,牛乳好寻,牛乳粉却要下大功夫去做。现在又是阴雨连绵的天气,想要晒面粉都难,更别提制作牛乳粉了。
周斯羽没意识到这一点,他潜意识里乳粉这种东西唾手可得,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一子。”
赵卿卿微微倾身,朝着姬其光露齿一笑,脸上满是自得之色。*
“承让了。”
她有自傲的资本,年幼时便开学习围棋,除了先帝、赵元和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