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徐徐而来的，深切的，无边无际的，永远的痛苦，只要可能，我必定会对给我造成这种痛苦的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秦明并没有回答，只是低吟着这句让柳启顺感觉到无比熟悉的话语。

“你忘记了吗？”

秦明弯下腰，嘴角微微翘起。

“这是你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带我去看的第一场话剧。”

“这场话剧的名字是什么？”

犹如恶魔的低语一般，秦明的拷问在柳启顺耳边缓缓响起。

“基……督山……伯爵？”

柳启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瘫坐在了地面之上。

“没错！”

“还记得你当时对我说得话吗？”

“复仇犹如美酒，经过时间的沉淀，它非但不会渐渐消逝，反而会越发醇厚甜美，直到他人将他揭开之时。”

“其中滋味，只有个中人可以品味！”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秦明突然缓缓笑了起来，那笑容之中带着一丝嘲讽，更带着一丝苦涩。

自己曾经相信过眼前这帮人，自己也曾经为了眼前这帮人拼死奋斗过。

然而，若不是这群人，自己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在域外的那段日子里，如果不是靠着复仇的信念支撑自己到现在，现在站在这里的秦明恐怕早就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了吧？

“噗通！！”

终于，年过七十的柳重权在秦明几近癫狂的笑声之中再也承受不住。

僵硬的膝盖一弯跪倒在了地上，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秦明，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啊！”

“有什么事情，你就冲我来吧，当年要不是我这个老头子鬼迷了心窍。”

“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要杀要剐，我一人承担！”

看着自己的爷爷跪下后，柳云飞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长吁了一口气连忙跟着跪在了地上。

“不不不！”

秦明笑着重新坐回到了大院中央的那把太师椅之上。

“我不杀你也不剐你。”

“当初，我记得你好像就是坐在这把椅子上审问我的吧？”

“好！现在……”

他对着苍狼轻轻点了点头。

柳大胜夫妇被苍狼轻轻搀扶出现在了柳家全体面前。

“我说过，我要柳家全部人都跪在我父母面前忏悔！”

“我从来都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不想死的话，就赶紧！”

……

“大胜，我对不起你们啊！”

“是我们不好！我该死！我该死！你们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我们一定会补偿你们夫妇的！”

……

一时间，柳家人全部争先恐后地爬到了柳大胜夫妇脚边疯狂磕头道歉了起来。

坐在二人身后的秦明看着这副光景脸上一直挂着一副微笑。

时间一点一点逝去，柳家人从一开始的声若洪钟变成了连声音都快发不出来的状态。

至于一旁的闲杂人等只能蹲在一旁默不出声地盯着秦明。

有了徐无参的前车之鉴，谁还敢贸然开口啊？

“行了！”

秦明看了看即将落山的夕阳，缓缓站起了身。

“念在你柳家当初确实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不会杀你们，也不会对你们做什么。”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日月集团，原本便是我一手创立的公司，和昨天说的一样，我要把他收回来！”

“什么？”

柳启顺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明。

日月集团是柳家在这东海市唯一的立身之本。

和秦明说得一模一样，当初没有日月集团的柳家在东海和孟家一样，只能算得上是不入流的小家族。

直到秦明进入柳家，创立日月集团之后柳家才慢慢出现在众人眼前。

现在秦明居然要将日月集团收回，这意味着柳家六年间的所有努力将会化为泡影。

不仅如此，在这六年间，柳家在日月集团中投入的资本也将全部为他人做嫁妆，上百亿市值的公司一旦拱手相让。

柳家，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不会存在。

这简直比直接杀了自己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