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生深深地注视着绵绵,关键时刻,他皱着眉头把她推开了。
然后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你才刚流产,现在怎么能要孩子呢?现在不行。”
“傅生,你别责怪你自己,你说的,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是那个罪犯的错,为什么我们要惩罚我们自己,是不是?”
绵绵其实也特别难受。
她流产两次了啊。
以后能不能怀孕,还不一定了呢。
第一次流产的时候,她痛得肝肠寸断。
很是撕心裂肺。
那段时间是绵绵最痛苦的时间,觉得天都塌了似的,熬不下去了。
可是还是熬过来了,这次第二次流产,她也悲痛,可是没有第一次那么悲恸了,就像是有了抗体的人,已经懂得如何去保护自己了。
不过说一点都不难受,这是假的。
但看到傅生这么难过的样子,绵绵已经不想表现出太难受的样子,不然傅生的压力会更大。
傅生抬起手来,摸了摸绵绵的头发。
“我知道了,睡吧。”
“其实你的心思比我敏感许多,我能感觉得出来,你难受的话,就抱着我哭一场。”
“已经哭过了,就不会再哭了,睡觉吧,我现在只想好好照顾你,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傅生一字一句说道。
然后呢?
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她恢复气血之后,然后呢?
还能再要一个孩子吗。
奈何这种话,傅生没有对绵绵说,绵绵便也没有问。
可是同床异梦,谁都是伤心的。
绵绵本来是被傅生从后面抱着的,想了想,她转过身来,从前面抱住了他。
在黑暗中她的视力也是极好的,攫住了傅生的眼睛,亲了亲他的眼,嘴唇缓缓落下,沿着他高挺鼻梁的轮廓,最后缓缓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傅生,我爱你。”
“真的爱我吗?”
“嗯,我爱你。”
傅生一句话都没说。
这是他用尽生命,去疼爱的女人啊。
好不容易听她说了一句我爱你,他原本是应该多么高兴。
应该是欣喜若狂,抱着她狠狠地亲吻,来感受她。
他最后什么都没做。
只是抱紧了绵绵,他的下巴蹭了蹭绵绵的肩头。
“我也爱你,没有人比我更爱你,陆绵绵。”
“我可能爱你,还没有你爱我的多,我会一点点地去填补这个空白,你给我点时间。”
“好。”傅生只从喉咙深处,缓缓地说出了这一个字。
谁都不知道明天的太阳会不会冒出来。
已经习惯了阴天的的人,可能阳光忽然照在身上,都会觉得不真实。
绵绵几乎很少和傅生一起去逛街,两个人都很忙。
自从流产之后,她晚上不加班了,也不应酬了。
晚上会和傅生手牵着手,在路上散步。
他会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将两个人的手放在大衣的口袋里面、
也会跟平常的男朋友那样,去百货店,拿起一旁的小皮筋给她扎头发。
这种细碎的温暖,非常的不真实。
隔天。
傅生接到了花凡尘的电话。
约他打台球。
傅生过去了,穿着一身的黑色,花凡尘看他穿着这般厚重又严肃,忍俊不禁。
“那是谁之前说的,白色显年轻,怎么不穿白色了?”
“配不上。”他闷声说道。
“又怎么了?”花凡尘不解,“哦对了,昨天晚上我开车,看见你和陆绵绵俩人在逛街了,现在你俩不忙了?公司不加班了?”
“你约我过来,是说这个的吗?”
“不是啊,想问问你,你不是要办婚礼吗?婚礼场地我帮你选了一个,你——”
“不办了!”傅生忍痛说出了这句话,他的拳头狠狠地捏紧了。
花凡尘愣了一下,第一次见傅生这么失控。
甚至从他这个角度,都能看到傅生手背上突起来的一根根的青筋。
“傅生,你没事吧?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就是不想办了,什么都不想了。”
“你不爱陆绵绵了?”
“爱她,非常爱她。”傅生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