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爷爷又不停地在棉服口袋里掏啊掏:
“你家钥匙我一直带着呢,就等着交给你。
咦,去哪里了,怎么找不到?”
秦子苏只好提醒他:
“章爷爷,您下午已经把钥匙给我了。”
“哦,是吗?看来是我老糊涂了。”
秦子苏低声和程漾解释:“他记性有点不好。”
程漾点点头,表示理解。
章爷爷见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问道:
“这男娃子是谁?”
于是,秦子苏也和他重复了一遍,两人在下午的对话:
“他是我男朋友。”
“这娃子不错。我姓章,立早章,你贵姓啊?”
程漾也耐心回答他:
“章爷爷,我姓程,禾呈程。”
“哦,青禾的禾啊,好姓!”
老人家又摇头晃脑地离开,矮小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拉成了长长的一条。
程漾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百感交集:
“章爷爷虽然记性不好了,但一直记得奶奶的名字。”
也不知道老一辈之间发生过什么事,让他一直将这份惦念保留到现在。
秦子苏想了想,说道:
“以前听奶奶说起过,章爷爷打小就和她是邻居,一路在她身后叫着姐姐长大的。
我奶奶买下这里,还是章爷爷帮忙介绍的。
所以我们家也很信任他,这么多年钥匙一起是交给他保管的。
只是我奶奶故去后没多久,他人就有些糊涂了。”
听了秦子苏的解释,程漾若有所思:
“即便是老去,但是回忆里重要的人,还是忘不了吗?”
秦子苏见他喃喃自语,也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她问道:
“你嘟嘟囔囔地,说什么呢?”
程漾将她揽过来身边,微微一笑:
“我在说,我们要一起慢慢老去。
等我老得像章爷爷那样,每天糊里糊涂的,也不会忘记你秦子苏!”
他这番表白,让秦子苏的心,像是被泡在温水里一样,暖洋洋,麻酥酥的。
但是,口是心非的她,忍不住抬杠:
“说什么傻话,要老也是我先老,你忘了我比你大了?”
程漾心口一滞:
“你就比我大一天而已!”
秦子苏得意地说道:“大一天也是大。”
程漾磨了磨牙齿,咧嘴一笑:
“是不是又想听我叫你姐姐了?”
秦子苏看着他脸上荡漾的笑容,浑身一凛:
“不用!”
“来嘛,这回我在你耳边轻轻叫给你听,好不好?”
“不好不好,快点走啦,不然一会什么都买不到了。”
“别跑啊……”
冰冷的夜风中,飘来两人的对话。
直到两人上了越野车,开往镇中心后,空气中还残留中一丝甜蜜的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