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跑了进来,去窗户下提了个锦凳,放在楚昀身后。
楚昀这才向她躬身施礼:“老臣刚来拜见皇后。因为家中劣女和女婿闹别扭,老臣担心她们会闹得不可收拾,一时心急就忘了避讳,请陛下恕老臣鲁莽之罪。”
明帝微笑,径直坐到安澜的右手侧,伸手拉住了刚刚站起来的安澜,让他与自己并肩坐着,而后冲着顾琼点了点头,待顾琼落座后,这才对楚昀道:“楚宙和安清的事,朕已知道了,楚卿的心情,朕可以理解,不过朕以为此事关键在楚宙。男儿家都是心软的,若是妻主诚心挽留,哪个男儿能硬得下心肠?楚卿与其来求皇后从中斡旋,不如写封家信回去,切责令爱,命其改过。”
楚昀听了面上就露出了讪讪的笑容,却并不肯就走,只连声道:“陛下所言甚是,臣这就回去教训劣女,必让她痛改前非,从此后善待安清。”
明帝含笑逐客:“既这么着,楚卿请回去用早膳,今个儿事情多,朕还等着与楚卿一同接地方官吏呢。”
楚昀不能再打官腔了,把真正担心的地方讲了出来:“陛下容禀,小女自幼顽劣,纵然老臣严加教训,怕是一时间也难以扭转她的心性,眼下朝中又是江相在主持,江相向来是赞成男儿和离改嫁的,老臣很担心,没等小女开悟,江相便已经纵容她二人和离。”
你怕江澄纵容安清闹和离,就跑过来求安澜,是要恳求安澜下旨意给安清不许安清和离吗?明帝心头暗笑,伸手捏了捏安澜的手心,安澜的手心湿湿的,显然方才在为难。
她岂能让安澜为难?
明帝看了一眼楚昀,正色道:“皇后父仪天下,又向来敦亲睦姻,岂会愿意看到他们小妻夫闹别扭?便是楚卿不提,皇后也会开导安清的。只是此事结局如何,仍在楚宙与安清二人,皇后与楚卿同在千里之外,便是再忧心,也是鞭长莫及。”
安澜在坐榻上坐着,听明帝如此说,便知晓了她的用意,她是在为他开脱,万一安清坚持和离,那有明帝这番话,楚昀便不会把账记到他头上。他方才见明帝的神色有些冷肃,知道她是看见楚昀径直来求见他而有所不快,正思量着想个什么法子来消除明帝的不满,明帝却已经替他回复楚昀了。他的月儿就是这样,便是偶尔生了他的气,也仍不忘维护他。
楚昀看明帝这么说,虽然自家心头的疑虑未消,却也不敢再讲,站起来告退:“皇后既肯开导安清,想来此事仍有转圜余地。老臣一早来打扰皇后,实在是冒昧得很,请陛下见谅,老臣这就告退了。”
明帝看楚昀说得这么恳切,心里头的不满就消释了,含笑安慰楚昀道:“楚卿也不必太过忧急,且不说江卿未必支持安清和离,按新户婚法的规定,男儿要和离,至少要经过三次审断,这才是第一审,到三审的时候,咱们早已经赶回去了。”
江澄和关鸣鸾所定的妻夫和离的程式,当初是向她汇报过的,她对于男子和离所需的条件和时间的细节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大致情形是有所了解的。
楚昀的表情仍是将信将疑,明帝却也不打算再解释,今个儿事情这般多,她再耽搁下去,中午就走不了了。
“陛下”,安澜待楚昀一离开便站了起来,向着明帝屈膝行礼:“陛下早安,陛下是先用早膳呢,还是先梳发?”
明帝伸手把人拉起来,捏了捏自家皇后身上香芋紫的云锦秋装的袖口,和声道:“澜儿给朕梳发,琼儿安排人摆膳。”
安澜听了便知道明帝这是在赶时辰,便喊宏儿道:“拿梳妆匣来。”
宏儿手脚利落地拿过梳妆匣斜放在坐榻一侧的高几上,明帝侧了侧身,方便安澜给她梳发。安澜在她的后宫中是难得的巧手,琴棋书画这些大家公子必备的才艺自不必说,便是刺绣插花梳发制香也是高人一筹的,大概唯一弱一些的就是烹饪了。
“陛下今个儿想梳个什么发髻?”安澜弯下腰来,贴着她的面颊轻声问道。
鸾镜中安澜倾国倾城的容颜上笼着一层淡淡的哀愁,明帝想了下猜测安澜是因为她瞧见楚昀进来奏事担心她生气,当着顾琼和侍儿们她不愿把这一层点破,只笑呵呵地看着鸾镜里安澜的衣裳赞道:“澜儿穿这身挺好看。”
她这话是真情实意的,因着薛恺悦常穿紫色的缘故,安澜很少穿紫色,这身香芋紫比正紫色多了一分优雅,比灰紫色多了一分明丽,清新而不失高贵,美艳又不过于热烈,把安澜衬得越发丰艳绝伦。
安澜听了却是怔了一怔,不自觉地就看向了顾琼。
他这次出行,自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