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滴答。
鲜红的液体滴落在污浊的地面。
那里已经积聚了一滩水渍。
鲜艳褪色,灰暗的与地面融为一体。
她是被尖锐的疼痛惊醒的。
虽然没有经历过。
虽然没有被教导过。
但她依稀知道,那顺着腿流下去的……
是她的血。
这一次,确实是暴行。
她被欺骗了。
巫颜惊恐的瞪大了眼,迅速捕捉到不远处衣冠楚楚的男人。
这是一个牢房。
她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
她的衣服好好的在身上。
除了裤子。
就算她对之前的事毫无印象,可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体内已经没有一丝力量。
这才是他啊。
撕开那张温和的表皮,他是这三人中最冷血无情的一个啊。
活了那么久,在晓栩身边那么久,她依旧什么都没有学到。
见她苏醒,男人将视线移到她脸上。
她从未看过这个人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眼神。
他在蔑视蝼蚁。
“她在哪里。”
巫颜的脑子一瞬间受到了巨大冲击,让她良久回不过神。
宣寒弈倒是没有催她,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更冷。
然后,巫颜突兀的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真希望自己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管再怎么伪装,赝品始终是赝品。
他们都看在眼里,算计在心里。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一刻,巫颜终于明白了。
何为怨恨。
“方才你失去意识,余不介意让你清醒着再体会一次。”
“……你……”
她一度失语,眼前这人好似她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不,是怪物。
“余再问一遍,她在哪里。”
如今,她已经没有了反抗他的能力。
她唯一能够保命的本钱,就是那个女孩的消息。
“我不会说的。宣寒弈,你觉得自己很有本事对不对?可我觉得你很愚蠢,你永远都找不到她。你不知她姓名不知她样貌,就算她站在你面前你都认不出来。多可笑啊。这样,你还敢说自己爱她?”
男人并没有被她激怒。
内心甚至毫无波动。
比起歇斯底里的疯狂,他这种无声的平静的威压,更是会将人压迫的喘不过气。
宣寒弈挥了一下手,宣炀及几个侍卫走上前。
“巫颜姑娘,宣国众多好儿郎为了保家卫国至今未娶。姑娘心善,愿意抚慰将士,我代他们多谢姑娘。”
巫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宣炀她当然认识。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不算陌生。
在她的印象里,宣炀是个性格木讷但十分正直的人。
他不会居高临下的对待平民,更不会随意欺辱弱小之人。
前世,他们相处的还算友好,这位侍卫长偶尔还会表露出对她的同情。
虽然那时她没有明白,但死后想通了很多事。
就是这样一个她觉得值得尊敬的将士,竟然恬不知耻的对她说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
她不会懂。
自然不会。
她不懂,那个女孩,对于他们而言,到底算什么。
巫颜看到过。
这个侍卫长在那个女孩面前局促不安的模样。
有时候一本正经板着个脸,但在面无表情转身之际,却又悄然红了脸。
她不懂。
这种压抑的,被压抑到了极致的,绝对不能宣之于口的……禁忌之爱。
宣炀一直痛苦着,他和苍廉一样,很清楚就算那个女孩就算不会属于他们的国君,更不可能属于他们。
这种绝望,总要有发泄的途径。
战事因为那个女孩暂时被平息。
可他们内心的灼炎却生生不息。
当然,宣炀不会把巫颜当做那个女孩的替代品,通过占据这个身体来欺骗自己。
他会觉得这是亵渎。
如果这么做了,他就觉得自己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