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给你机会,那日我看着身穿囚衣的你跪在我面前,问你可有后悔。
虽然我高高在上俯视着你,而语气却卑微到尘埃里,你低头笑了笑,嘲讽反问:“国公夫人,你不会又舍不得了吧?何必呢?直接杀了我,你就不会再惦念,不会再痛苦了。瞧你,到如今都还带着我送你的镯子,难道还不明白,我萧歌山能给你的,不过俗物。”
俗物?
是啊,怎的不是俗物呢?甜言蜜语你未曾说过,柔情蜜意你未曾给过,过往将来你未曾想过,我在你眼中,可是一粒沙,一滴水,可有可无。
这样的俗物,我却视若珍宝,自以为代表着我俩的情意绵绵。
她轻轻的摘下手腕上的白玉镯子,举到眼前看了看,可悲一笑,指尖轻轻一松,随同眼泪应声而碎。
“你带一队去夏侯府,镇国将军府,本夫人亲自去。”
我迷迷糊糊看见一个身着素衣的少年来到我面前,笑的很是温柔,摸了摸我的脸:“阿瑾怎么又哭了?”
我突然惊醒,胸口隐隐作痛,紫织刚好进来,急忙端了杯水喂我服下:“夫人可是又梦见将军了?”
我摇摇头,擦了擦眼角湿润:“没有。”不知为何,那个少年太过熟悉,熟悉的让人难受,仿佛堵在心口处的一块棉花,也许是因为那声“阿瑾。”太过亲切,又或是因为眼神交错太过温柔。
突然有人在外面叫了起来,紫织立刻起身出去查看,我理了理身上的毯子,轻轻抚摸着肚子,哼着少时母亲常哄我睡觉的曲子。
不过一会儿,紫织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将毯子掀开,就要将我从椅子上拉起来。
我问她出什么事了?
她却惊恐万分地叫我赶紧逃,顺国公夫人带人把将军府给围起来了,房门那顶不住太长时间,如今往后门走应该还来得及。
赵媛?“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这么做?”我好不容易站起身子,紫织紧紧搀着我往门口走“夫人别问了,赶紧往城外逃,也别回夏侯府,有多远走多远,可别回来!”
“什么叫也别回夏侯府?到底出什么事了?二姐的事不是已经尘埃落定了吗?”紫织不愿再说,我也抓住门框拒绝离开,我问她:“你告诉我,否则我绝不离开!”
“将军夫人这是想去哪啊?”
我抬眼一看,赵媛正领着一队士兵走进来,将整个院落围的水泄不通,紫织立刻伸手挡在我面前:“夫人小心。”
我看着这般来势汹汹,心中也越发害怕:“国公夫人!你这是做什么!你可看清楚府外的匾额了,这里可是镇国将军府!就算你是国公夫人,也不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带人闯进来吧!”
“镇国将军府?哈哈哈……”赵媛掩唇娇笑:“镇国将军是谁啊?许重华吗?”
一听见重华的名字,我的心就止不住的慌乱,小腹微微坠痛,我忍不住将手按在紫织的肩上,方便保持平稳。
“重华怎么了?”
紫织察觉到我的不适,连忙扶住我:“夫人?你怎么样,是不是不舒服?”
“呵,许重华他内通外敌,勾结齐国,被揭发后荼毒宣化百姓三万六千余人,如今已被灭世于宣化!你夏侯一氏为虎作伥,今奉诏命,前来押你,你胆敢不降,便就地斩首!”
“不可能,不可能!”我紧紧拧着眉头,额头瞬时攒出豆大的汗珠:“重华他不会,他不可能死的!”
“怎么不可能?”赵媛冷哼一声,朝我走来,紫织扶着我慢慢后退,赵媛一伸手便抓住我的手,将我拉上前与她对视:“要不是他太狡猾,早该几个月前你就收到他的死讯了,为了通知你,这一天我等了好久,若你不信,黄泉路上与他团聚时,大可仔细问问。”
我痛苦的摇着头,试图挣脱她的束缚,她却将我越拉越紧,另一只手扼住我的脖子,咬牙切齿又喜不自禁地道:“知道他怎么死的吗?你要感谢我呀,来不及好好折磨他,就几门大炮,给了他个快活。那血肉都焦透了,眼珠子都炸没了……”
“啊啊啊!”我狠狠地将她推开,眼泪掩盖了一切,耳边是她猖狂的怒笑声,听得我浑身都痛,我捂住肚子,下体如同一只手扯着肉使劲拧,我大口大口喘息着,一阵温热从我两腿间顺流而下,紫织惊叫着扶着我:“血?血!夫人要生了!快来人,夫人要生了!”
赵媛一愣,见我青色的裙摆已被沾湿,印出黑乎乎的颜色黏在腿上,她怔然片刻,立刻朝跪在一旁的下人叫道:“快扶她进去!叫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