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声响众人纷纷朝我望来。
我胸有成竹地轻启红唇:“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语毕,有些人挝耳挠腮绞尽脑汁,有些人一脸茫然无措,我轻轻一笑,抱起古琴起身欲离开,红娘赶紧拦住我,提醒我道:“唉,你怎么就要走了,还没人猜出来呢!”
我轻轻抚开她的手道:“今夜他们是对不出来了。”
“为什么?”红娘不解地问道,我宽慰她道:“放心吧红娘,我不会让你白忙一场的。”说罢,我绕过她,自顾自的上了楼。
开玩笑,这可是千古绝对,至今无人能对。
接下来的几天,我让红娘将我住的屋子改成了禅室,去掉了艳丽的装饰,全都用青竹点缀装饰,红娘邀了我好几次下楼登台,我都拒绝了,直到她没了耐心,问我:“你就登了那一晚上台,名声是打出去了,可银子我一两都没赚着。你倒好还总有要求,你知不知道,现在楼下多少公子贵人就快没耐心了?等你磨光了他们的兴趣,我还怎么赚钱?”
我轻轻一拨琴弦,头也不抬地道:“红娘难道不知道,物以稀为贵,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得到。你这么快就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那以后还怎么赚钱?”
红娘刚要说什么,我抬起头道:“罢了,我写一个字谜给你,谁能第一个答出就请上来,价钱你看着办,我这里一天最多只陪侍一次,每次一时辰。”
半刻后,一位公子被带了进来,我瞧着他穿着不俗,能答出我的字谜,应该不算纨绔子弟。
他隔着屏风,朝我微微躬身抱拳:“叙梦姑娘,在下白沐,有礼了。”
“白公子客气,既相见便是朋友了,请坐。”我见他绕过屏风进来,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就稳稳的落座在我对面,我给他沏了杯茶推过去:“不知白公子想要听曲,还是下棋?”
他不好意思地低着头道:“上次未曾有幸听叙梦姑娘抚琴,尔后总闻姑娘才情了得,今日得见姑娘,自然想弥补遗憾。”
我低头一笑,原来是慕名而来的。指尖轻拨,室内檀香薄烟萦绕,伴随着微微夏风,一曲《离骚》弹罢。他鼓掌称赞:“叙梦姑娘的琴艺果然了得。只是为何要奏《离骚》,如此凉凉的夏夜,轻松欢快一点的曲子更应景才是。”
我故作一叹:“原以为公子懂我,没想到公子也是轻浮之人,我便是暂寄于此处,也与她人不同。我见公子并非要刻意讨好迎还,而是寻知己伯乐。没想到知己难得,伯乐更难得。”
他一听立刻慌了,终是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红着脸解释道:“叙梦姑娘,在下并非将你与清倌花娘相较,更没有看低姑娘之意!只是好奇,看姑娘气质应是贵气出生,为何会流落至此?”
“人生沉浮,一恍然。我的故事,就像这杯盏中漂浮不定的茶叶,公子好奇,却未必能了解。”我站起身,将半掩的窗户打开,正是一轮明月:“白公子你瞧,就算黑夜再漫长,也始终有星月光芒做衬,第二天也会有阳光灿烂。所以过去的重要吗?最重要的是,以后的每一天。”